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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算!”陆灵兮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然后轻叹口气,慢慢将手松开,“那你不回濯州,要去哪?”
“你是知道我的,混迹江湖无拘无束。明年春便又到了归云山庄的比练,届时我应该会去彩云间。”她想了一会,“我也不想和谁道别了,徒增伤感,明日趁乱便走。你回濯州,代我跟阿夜说声便好。”
又聊到半夜,嘱咐好多,陆灵兮才离去。月色透过窗缝,轻洒在案子上,她望着这片月,明日便见不到了。
想好了便走,怕越留越不舍。以后,整个平清只剩回忆了吧,她想着,枕着月色沉沉而眠。
谁知二日天将亮,虞儿竟屈尊降贵,来到她房中,一把将她揪起来会客,不得不从,只能乖乖跟着。
见她哈欠连天,虞儿道:“昨晚做贼去了?”
她迈步进入正堂,眼见小厮布置,便低低回了句:“你怎么知道!”
虞儿无闲理她,跑到王夫人身后去迎接贵客。流枫无趣,靠在门框旁盯着一切。刚过巳时,宾客云集,祝贺之词不绝于耳,好似听多了真会长命百岁般。
她想,会不会见到洛栖歌。但是,见到又如何,指不定还没等她说出“我走了”三个字,剑就已经架到自己脖子上。要不,现在就走吧!可是,竟有点不甘心,是还在期待么?
一晃神,果真就花了眼,在人群中看到白衣飘飘的人,粉黛不施,云鬓高悬,素净着眸子,便再也让人移不开眼来。
她偷看着,心下欢喜,低笑出声来,真好啊,还能见一眼!
&&&&&&&&&&&&&&&&&&&&&&&&第26章 断魂
可是……为何洛栖歌会在此?王丞相寿辰,要来也应当是洛平秋。而且,她身后的隐无忧,手扣剑柄一脸戒备。
流枫眯起眸子,在空气中嗅到一丝危险,屏下心神来,竟听到墙外破风之声。是高手,且不止一人,动作轻微利落,将相府团团围住。
发生了什么事?她想着,却见王相迎了上去,老狐狸向来机敏,应该也是察觉到什么,就询问一番。隐无忧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脸色紧张起来,回道:“有劳隐统领了!”
丞相转身,就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迎着来宾。流枫愈发不安,扫了一眼墙院,这下整个府院都被盯上,怕是一时半会出不去。
“你怎么还在这儿偷懒?”虞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赶紧替我去阁子取寿礼,我要留在这里陪我姑母。”
流枫有些发怔,顺着虞儿的目光见到了定远候夫人,却见她和一个青衫女子在说笑,那女子高发束起,余下的便垂至腰间,衬着一张消瘦的脸竟有几分英姿飒爽,却又不失温婉与大气。
她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便问道:“她是谁?”
虞儿悄声道:“她么?青禾长公主,常年在边关带兵,不知怎就回来了。据说她可凶,杀人不眨眼,你可别在她眼前晃,小心你的小命。”
竟是她,自己的好姑姑!流枫紧盯着她,咬牙切齿,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rou中也不觉,好像每呼吸一下,心都会痛一分。青禾公主,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啊!当年,拜在外祖麾下,扬言要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后来呢?她用那支利军戳进岳氏的心脏。
那时年幼,她曾躺在成堆的尸体前,哭着发誓若有命必诛青禾。如今,那人就在自己面前说笑,她恨之发狂。
几乎就要冲上前,虞儿一把拉住她,颤声道:“你……你怎么了?”
她猛地一抖,从那段蚀骨的仇恨中清醒,松开手来,指缝中夹着鲜血,隐隐作痛,“无事,我这就去取。”
离开前院,走至无人之地,她摊开手,看着手心殷红的血迹,苦笑起来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没走出那魔障。
放下罢,放下罢,一切与自己无关。她想着,一拳砸在树上,泛黄的叶子飘摇而下,手上传来阵阵疼痛才让心麻了几分。可是,一闭眼,又是那血淋淋的场面,她躺在成堆的尸体旁,身体痛到麻木,却抽不出一点力气,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熟悉的脸,想把他们唤起来,却开不了口,只能睁眼望着红色的天,等着死亡的来临。
她晃晃荡荡走着,像是心被掏空,每走一步无所从,前路虚空。
“站住!”熟悉的低喝将她拉住。
她一回头,便看到那个清冷的人,扣着剑柄盯着她。她蓦地笑开,脸上溢满的全是泪水,怔怔开口:“你来救我了么?”
洛栖歌心头猛地一窒,像窥到无尽悲伤,跟着眸子起了波澜,淡淡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流枫看着那如玉眼瞳,似闯进霁雪清辉,刹那明通,嘴角勾着笑,错开那亘古寒冬,道:“巧啊!”
洛栖歌将目光一转,说得不经意,“你的手怎么了?”
她抬起自己的手,指节处皴擦伤口,血色斑斑,看了几眼,就藏于身后,冲洛栖歌挑眉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长剑铿然出鞘,利成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