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没去哪儿,出来透透气。
日头短,太阳渐渐西沉。
昏红薄薄一层笼罩田埂,杂草微荡。
江汐靠在屋后墙上,脚下土地扔了一个烟头。
这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出没,只是路上偶尔传来引擎声,一座被时代淘汰的空城。
江汐微垂着眸,瞧不清神色,夕阳薄在她侧脸。
田地凹凸不平,小石子,杂草,一道长长影子。
江汐又抽了支烟出来,不是女士香烟,小货铺随处可见的劣质香烟。
她含在嘴里,拢火。
殷红的唇,白色的香烟。
快将打火机塞回兜里的时候,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打火机陆南渡的吧。”
江汐手一顿,循着出声处回头,烟和打火机都是她出来顺的陆南渡的。
许清州身上搭了件长外套,他看着她,眉眼带着温和的笑。
“许老师。”江汐想起许清州身体不是很好,想摘下唇间的烟。
许清州看出她在想什么,摆摆手:“不用,你抽吧。”
他笑着走过来:“正好很久没抽烟了,让我闻着这味儿过过瘾。”
江汐犹豫一下,没碾灭。
许清州已经走至她身边,两人肩并肩。
“本来以为下午你会来找我,怎么没来?”
江汐有点意外,侧头对上许清州带笑的眼睛。
许清州说:“特意为了这小子过来找我的吧?”
江汐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嗯了声:“我问的时候你就知道是陆南渡吧。”
许清州笑了下,没再看她:“是。”
“许老师,”江汐知道不能问一些过于隐私的问题,把握好分寸,“昨晚陆南渡,是不是发病了?”
犹豫了一下,江汐还是问:“这种能不能问?”
许清州摆下手:“没事,睡得好不好这种换个人也能看出来。”
他没回答江汐问题,问她:“前天晚上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江汐意外许清州为什么知道。
许清州侧头看她:“除夕夜那晚。”
附近杂草丛传来不知名虫叫声,江汐点点头:“嗯。”
得到答案,许清州回过头去,笑:“他那天晚上回来睡得挺好的,没吃药,凌晨也没醒。”
江汐不知许清州为什么说这个。
许清州兀自说着:“所以昨天早上起床,那小子状态不错,还很嘚瑟跟我说他不用吃药了,应该很快会好了。”
江汐想起昨天早上陆南渡八.九点给她发了条短信。
两个字,早安,后面跟了三个感叹号。
明显很高兴,像个不沉稳的小屁孩儿。
现在回想起这条短信,江汐才意识过来,陆南渡当时应该觉得自己不用再吃药了,他似乎真的以为自己快好了。
许清州只是在客观陈述事实:“但第二晚一切回到以前,他得吃药才睡得着,凌晨也醒了。”
不过一天时间,从积极到消极。
江汐:“是不是心里落差大了?”
“嗯,”许清州点头,“难免,毕竟是前一晚觉得自己快好的人。”
他笑:“他很着急,着急变成一个正常人,但实际越急着短时间内好的人越不容易。就跟成绩差的学生突然要一个好成绩一样,以前一直没努力,短时间内临时抱佛脚,想得到个全班第一,这种压根不可能实现。”
“量变到质变,一个多简单的道理,慢慢来,没什么好急的,但那小子没想通。什么病治好都是需要时间的。”
江汐一直没说话。
她很清楚陆南渡为什么这么急。
他的心思不难猜,不过想快点治好,不再对她构成威胁,能好好跟她生活在一起。
两人相互沉默着。
过了会儿江汐问:“他跟我说,他听到尖叫声。”
许清州似乎有一丝讶异,但也只是一瞬。
但他的身份不能说太多,只说:“以前Yin影引起的连锁反应。”
江汐能理解,嗯了声。
她似乎在想什么,几秒后开口:“陆南渡似乎有点不喜欢有光线的房间。”
许清州虽然没说话,但一直听她说着,挑了挑眉。
江汐没去注意,微皱眉:“但他怕的似乎不是光线,是窗户。”
两个小时前陆南渡跟她说他往常睡在没带窗户那间房,但昨晚睡的那个有窗的房间,他昨晚突发奇想到有窗户的房间睡觉,动机不难猜测。
陆南渡可能真的因为前天晚上见了她之后回来睡安稳了,觉得自己好了不少,所以开始试着接触那些让自己恐惧的东西。
许清州一直没说话。
江汐其实也没想他回答,只不过像是陈述自己心里所想。
许清州笑了笑,忽然说:“我就说这小子以前见到我跟我掘了他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