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茶:“不一定,人这种生物发个烧都可能产生幻觉,你要说发烧严重它也不算严重。”
许清州放下了茶杯:“世界上没有两个相同的人,自然没有一模一样的发病原因。每个人发病机制都格外复杂,跟他的身世,经历都有不同程度的关系,归根结底还是得看那人经历过什么。但这点恰恰也是最难解决的。”
江汐看着许清州没说话。
许清州看了她一眼:“病人会产生幻觉大部分是因为以前某段经历造成的Yin影,引起他们恐惧,紧张。当你试图探究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的时候,他们会抗拒,而且情况越严重的人会抵触得越厉害。”
江汐嗯了声。
这种感觉她体会过,并不是说不愿意治好。
每个人绝境中的人都想被治好,都想被光明一把拉上岸,如果那么容易被治好的话,哪个人想经历那番挣扎。
许清州继续说着:“心魔之所以叫心魔,就是缠着人陷入死循环,不想掉进去却又爬不出来。”
“不管有没有理,它就是站在那儿挑战人的意志力,等哪天人撑不下去了输了,它也就凯旋归去,跟着人一起消失了。”
江汐不知道想到什么:“这也是很多人轻生的原因。”
许清州大概是想到她以前那些事了,笑了下:“嗯。”
他说:“虽然看起来很解脱,但我还是想跟每个病人说再坚持一会儿。或许哪天就赢了呢,是你笑到最后都不一定。”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许清州停顿了一下,看向江汐,笑:“就像你。”
江汐:“没,我就一普通人。”
许清州也不对她这句话发表什么意见,说回前面的话题,问她:“你前面说到的那个人,是你朋友?”
现在的确是朋友。
江汐:“嗯,是。”
“一般出现什么幻觉?”
江汐一愣,这个她不清楚。
许清州看她表情便了然:“他没告诉你吧,正常。”
江汐没说话。
许清州换了个问题问:“那出现幻觉的时候会有什么行为?”
这个江汐倒是切身体会过:“攻击人。”
停了几秒后她道:“会把身边的人认错成其他人,好像……偶尔还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听完她描述,许清州微皱眉。
职业素养原因,许清州很少在谈及病人病情的时候皱眉,这会给病人造成心理压力,认为自己病情糟糕。
江汐看不懂他意思,试探问:“很严重?”
许清州似乎只是单纯疑惑,缓慢摇了摇头:“不是。”
“刚才就说了严不严重看个人,”他看向江汐,笑着问江汐,“你怕不怕黑?”
江汐不怕黑,反而享受在黑暗环境里待着。
她摇头。
许清州说:“你看,我们都不怕,但就是有那么一个群体,怕黑,没有光就不行。严重点的可能出现心跳加快浑身颤抖,甚至可能产生幻觉。”
江汐大概了解一点关于黑暗恐惧症的事。
“所以啊,”许清州说,“归根结底还是得看那人过去经历过什么,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没来的情况下我没办法准确判断。”
所以说心理医生都得本人去见。
江汐嗯了声。
许清州说:“不过可以断定你那朋友应该是生病了,但生病不要紧,就跟人发烧感冒一样,没必要把它当成多恐怖的事。”
这点是江汐的误区。
或许因为对方是陆南渡的原因,江汐一开始便没办法客观对待。
许清州说:“放宽心,这句话不止对病人适应,对他的家人朋友也同理,别太紧张了。”
江汐嗯了声。
许清州手背轻碰茶杯杯壁,在室外茶还没喝几口已经凉了。
阳光倒算温暖。
他说:“天气冷,我去楼上拿泡红茶下来,换个红茶喝。”
现在很多年轻人不喝茶,江汐是其中之一,对这些不太了解。
许清州跟她解释:“红茶性味甘温,生热暖腹,冬天喝这个正好。”
他笑说着起身:“我进屋拿,你先坐坐。”
江汐点头:“行。”
许清州虽不至于头发花白,但也有一定年纪了,这些年未娶妻生子,早年在国外奔波,晚年便待在这小镇里安享晚年。
看似一个没什么故事的人,一生匆忙得平淡,无欲无求,在心理抑或情.爱上看得比别人通透。
但这世界上哪有没来由的通透。
不过是经历过了,所以才能泰然处之。
江汐目光从许清州背影收回来。
许清州平时闲暇时间多,养花种草看书。
院里放着几盆花。
这座南方城市常年温度不低于十摄氏度,稍微耐寒些的花卉冬天都能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