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法镜还无法被桐青熟练掌握,苍泽看了看还在兽骨上刻字的大世界人类,迫不得已地去了趟小世界,扫了一堆话本回来,筛去幼崽不宜的部分,留下的十几本总算可以勉强让他把四只幼崽安抚住了。
量劫中生死无常,许多大能自恃修为高深趁机下了这趟浑水,只有真正经受过量劫的人选择老老实实地窝在家中。被大势所趋、被千万人裹挟着前进,不论你修为多深厚都已经由不得你了。
九公子来看龙崽子们时,揉着儿子们愈发胖嘟嘟的小肚子,随口提了一句。“好像有些地方的人类一夜之间踪迹全无了。”
“踪迹全无?”凤桐咦了一声,苍泽立时想到了什么。若是他没想错,凤桐的大哥孔宣最喜食人,一口可吸进四十五里路中生灵。
“量劫中天数混乱,或许让西天的信仰束缚减弱了,”九公子挠了挠儿子的下巴,“趁此之机,我们或可……把你那两位兄长都接回来。”
这等诱惑让凤桐心生动摇,但仅一瞬,又恢复了平静。“量劫过后,又该如何?何必在此刻撕破了脸,道门经此一劫后必然衰弱,届时下一个量劫就不知要落到谁的头上了。”
话语不曾明说,但在场三人都明白,只怕第四次量劫就会落到那佛门上。
“我大哥离开灵山,二哥必然随行,”凤桐叹了口气,“他们如今回到故土,却没来联系我与凰梧,就足以说明,他们心中明白这不是离开之法,只是思念旧土而已。”
“我有一惑,”苍泽思索片刻,神情严肃。“孔宣金鹏当真在佛国老实到了可以让人笃定他们不会离开吗?不然那释迦该明白,他们必然会趁此良机出逃,怎么看都该是严加看管才对。当年孔宣金鹏不受束缚尚且敌不过诸天神佛,如今俩人受了西天信仰束缚就能够打得过,逃出生天吗?”
“大概是堵不如疏,让他们来散散心吧,”九公子嘴上这么说着,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了。西方教的嘴脸都是见过的,有主之物只要主人不敌,就会以一句“此物与我西方教有缘”带走。而第三次量劫摆明了就是天道给天庭送苦力,那西方教浑水摸鱼的鱼,不就成了道门修士。
“他们啊……”凤桐也想到了这里,一时头痛至极,他的两个哥哥冲动好战,西方教也是打了这个主意才故意漏了个破绽放他们离开,到时候就可以用来寻人的借口过来,至于离开时带走几个,那就不好说了。
凤桐几人料想,西方教抢人定是先从不出名但修为深厚的人下手且那人必然是个散仙,不然这几大势力哪个不会追上去把人讨回来?毕竟这次量劫是道门的家事,就算恨得要把对方送上封神榜,也不会坐视道门弟子被化外人士掠走。
正所谓当局者迷,凤桐九公子等神裔都以为那释迦等人不会对神裔下手时,那每次在太阳落山后都立刻过来和雏凤玩耍的陆压失踪了。这下莫说是凤桐被气得掰下了扶手,就是和禽类不亲厚的九公子都被气得海水黑沉翻滚。陆压好歹叫他一声九叔叔,他这个做人叔叔的自然也要担得起才是。九公子明白,若是他们父母尚在或许还能以一己之力对上圣人,可到了他们面对圣人时不抱团可是真的自取灭亡。
帝俊发现自己这最后一个孩子被佛教掳走,当即呕出一口血来,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到了这时,谁还顾得上什么量劫避世。凤桐和苍泽打了个招呼,顾不得安抚幼崽,就开了法相直奔灵山,等他到时,帝俊和东皇太一两兄弟站在灵山玉阶之下和遥遥在上的西方教两位圣人怒目而视,太阳真火熊熊燃烧在两人周身,剧烈的温度让附近的兰芝玉树化作岩浆。而陆压破了音的惨叫正在那圣人身后的大殿中传来,帝俊听到仅剩的儿子受到如此折磨,心都碎了。
不到一息,凰梧九公子接踵而至。三位火属神裔让整个灵山都隐隐有融化之势,九公子从容不迫地把法杖握在手中,显出水属法相,却是刻意敛了温度不影响这炽热火焰。
又过了三息之后,四方神中两位姗姗而来,朱雀神君美目含煞,“他们不交人吗?”
“他们,”帝俊睚眦欲裂,刚一开口那心头血就涌上的喉头,强行咽下后嘴角一抹赤金血迹蜿蜒而下,“把吾儿三花取出,以佛法强行灌顶。”
三花乃是道门中的Jing气神之荣华,又为三华,三花落则人死。这佛门是打着陆压不顺服就把人打杀了的主意!好生狠毒!神裔这边投鼠忌器,真打起来他们不怕,就怕佛门不要脸的见他们颓势把陆压三花彻底掐灭。
……
苍泽对陆压是有些别扭,可让他看着陆压被西方教掳走渡化,那是绝无可能的。凤桐离开后,他平静地把幼崽们的吃食做好,往常不爱好好吃饭的雏凤们此刻听话的就像一只鹌鹑,被苍泽搂在怀里,一口口喂着,一旁的两只小龙大口大口地吞着加了rou块的米糊。
一盏茶了,苍泽估摸着时间,见凤桐还未回来,也未有传讯,心头大石彻底压了下来。用力闭了闭眼,把手上的碗让雏凤捧着抱到两边和龙仔们挨着。对龙仔们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看着弟弟们吃饭。”见龙仔们甜甜答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