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龙寨里,军师是位特别的人。
军师姓赵名奕,挺斯文的名字,但也没什么人知道就是了,在山寨里除了路九偶尔叫他阿奕之外,其他人都恭敬地叫一声:军师。
赵奕是读过书的,是山寨里为数不多认得字的人,也是山寨里最聪明的人,自然就成了军师。
像他这样文质彬彬的男人在青龙寨一群山贼里显得格格不入,而赵奕也并非是土生土长的山贼。
赵奕是路九在山里捡回来的。
当年路九也才是个十岁多点儿的孩子,正是性子最野的时候,每天最爱干的事就是漫山遍野撒了欢儿的跑,结果有一天就在山崖下的河边发现了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看样子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但是身形瘦弱不少,应该是失足从山崖上摔下来的,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几天,身上衣服虽然破了但仍看得出是好料子。
路九成天在山里跑,打过野鸡套过兔子,捡过不少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唯独捡人还是第一次。再一看长得白白胖胖挺招人喜欢的,便发了善心决定带回去先养着,等人醒了再问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赵奕醒了之后非但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掉下山崖的,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一并忘了。唯有身上带了个小玉牌,一面刻着长命百岁,一面刻了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那玉牌后来让路九霸占了拿去换了糖吃,再看看浑身是伤的赵奕,既不能扔了也不能吃了,索性就让他暂时留下了。
这一留,就是十年。
一开始路九心想着让他给自己当个跟班解解闷也好,结果后来才知道人家年纪小归小,不仅识文认字还写得一手好书法,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说,赵奕和路九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赵奕眼看着路九从小山贼变成如今的大山贼,连路九自己也承认,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应该就是赵奕了,他爹都不行。
这天清早,军师像平时一样早起之后在山寨附近的林子里散步,顺便巡视一番,途中顺手摘了朵沾着露珠的花、捡了几个刚从土里冒出来的蘑菇。
从林子里出来之后,一眼看到了远处坐在山头的人影,无奈叹了口气。
自从叶明绅下了山,路九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天天坐在山上望着青龙镇的方向长吁短叹,一坐就是大半天,几乎成了“望夫石”。
别看叶明绅走的时候他一派洒脱,等人真的不在了,路九就觉得心里好像空荡荡的少了点儿什么一样,成天没事儿就往山头上一坐,长吁短叹的一坐就是大半天,活像个丈夫离家独守空房的女人,这可是他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
山寨里的人不明白大当家的是怎么了,但赵奕是再清楚不过的。
用他的话说就是思念成灾,路九对叶家二少患了相思病。当然,他更喜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路九鸡巴痒了,想拿叶明绅解解痒。
凭赵奕对路九的了解,这家伙绝对不是个痴情种,而现在也只不过是rou没吃到嘴里总是想着罢了。
只不过没想到能想这么长时间。
他不太明白路九这次怎么就突然铁了心,那叶家二少爷的确是个妙人,路九癞蛤蟆想吃天鹅rou也可以理解,就他那德性那天晚上没把人直接给办了就已经是天大的不易了。
这叶明绅倒是挺有一套,能让路九这没节Cao的货这么惦记着,赵奕一边往山头上走一边在心里想。
路九盘腿坐在一块大石板上,早上露水重石板上冰凉的他也不在乎,看着山林里雾气弥漫的仙镜一般的景色,心里想得却是什么时候能再把那叶家二少爷按到坑上真真正正的干上一回。
虽然那天晚上也是舒服了,但说到底根本就没吃着rou,光拿汤解渴了。而且那汤的味道是真不错,他咂巴了两下嘴,越回味越想喝。
他路九向来说一不二,所以这几天都在琢磨着怎么能再痛快地吃一回。
至于为什么那天晚上没直接上,因为他总觉得要和叶明绅你情我愿地干上一次才行,用强的不行,不是那个味儿。
这档子事有人好用强的,可是他不好那口。
“大当家的”
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路九回头看了一眼是赵奕,嗯了一声没说话。
赵奕走到路九旁边,看着他一脸苦思冥想的表情都懒得问他在想什么。
“我说,山寨里的弟兄们都在问你怎么了,你还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路九抬头看他,咧嘴一笑,“我这不正寻思着干一票大的么”
赵奕哼笑一声,“得了吧,骗别人可以,骗我就算了。”
知道自己那点心思瞒不过他,路九嘿嘿笑了两声,“我不就在等着你给我出个主意么?”
“等我出主意?”赵奕瞥了他一眼,低头把玩着手里一朵淡粉色的小花,慢悠悠地问:“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些天了,难道就没想出个办法?”
“嘿,我这脑子哪能比得过你啊”
见赵奕不理他,路九从石板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