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哲一回家,就看到他弟弟和父亲鼻青脸肿,垂头丧气地坐着,一看见他回来,两人眼神热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向哲吓得脸色惨白,赶忙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和弟弟对视一眼,突然满脸痛苦地跪下来,声泪俱下地哭诉:“向哲啊,我对不起你,你上次给我还债的钱……我……我他妈的又全部输光了!上次的没还清,这次又欠下了……”
向哲闻言脑子轰然一响,几乎站立不稳,他后退两步,用手扶住墙壁,才不至于倒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上次我已经把全部的积蓄给你了,亲戚的钱都还没还清,这次的钱,我……我预知了工资才给你凑够的……爸,你怎么能这样?”
“向哲,我对不起你啊,是我活该,是我该死,可是我只是想把你上次给我的钱赢回来,我不甘心啊!我差一点就要全部赢回来了!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我也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啊!”
向哲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一家四口本来相安无事的,可父亲赌博成瘾,母亲受不了提出离婚,十几年来都没回来看过他们两兄弟一眼,全靠着父亲把他们拉扯大,虽然过的不是什么好日子,小时候更是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就没着落,可他们好歹长大成人了,如今弟弟也在准备高考,坏就坏在父亲在向哲工作赚钱之后,赌瘾越来越大。
父亲不光把自己的一点点积蓄都输光,没钱就只会找向哲要,后来赌得大了,就瞒着向哲找高利贷借钱填输掉的钱,欠的债越滚越大又还不上,高利贷就来他们家闹,在家外面泼红油写大字,搞得鸡犬不宁,邻居街坊都来指责他们惹是生非,父亲又受不了别人指责,指着别人的鼻子和别人对骂,搞得他们一家遭人白眼,跟过街老鼠比也没好上多少。
父亲在外面骂完,又回来跟向哲装可怜要钱,向哲工作没几年,全部拿出来都不够,跟亲戚借了个遍才凑够钱。
本以为父亲受到教训,以后也该懂事了,谁料才过去没多久又赌上了,向哲骂归骂,还是顶着压力跟同事借钱,跟老板预知工资,好在他为人一直很好,才借来钱。
向哲是个温柔大方的人,平时说话都温和细腻的,只有上次气急了才骂了父亲一顿,这次他连骂都骂不出了,只觉得天摇地憾,世界都要塌了。
弟弟跟着站起来,满脸不情愿地说道:“哥,我还偷了那个老大的东西,现在他们要弄死我,反正你要救我,你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向哲苦涩的问道:“你偷了什么?”
“不就是一些药丸吗?妈的,那群混蛋还揍我!”弟弟满脸愤恨,随即被跳起来的父亲一巴掌拍到一边。
向哲颤抖的手指指着弟弟,咬牙切齿地说:“你吸毒?你疯了去碰那些东西?!”
弟弟高声叫喊:“又不会上瘾,吃了之后我Jing神比以前都不知道好多少倍!你懂个屁!”
他兴奋得不像样子,眼神有点涣散,蜡黄的脸因为激动而通红,说话也越来越大声,看着Jing神就不是很正常,父亲也不管他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向哲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我这把年纪了,留在这个世界也没用了,就是你弟弟他还小,我的钱还不上的话你们怎么办啊?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老大,让他砍了我一只手我就去死了算了!”
两个人的声音吵得向哲头痛欲裂,他那么善良又最看重亲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看着父亲去送死?他也不可能不管弟弟让他踏入歧途,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上次的钱他都还没还上,别人肯定不肯借了,如果他厚着脸皮的话,可能以后亲戚朋友都没得做了。
向哲心里又痛又闷,看着一把年纪的父亲跪在地上跟自己哭诉,他凄楚地说道:“爸,你别口口声声去死,你看能不能跟你朋友同事借一点,有多少还多少,我这边尽量借多一点,再问问老板能不能再预知几个月工资。”
父亲一看有戏,连忙抓住向哲的手:“向哲,不行的,他们规定明天就要还钱,还有你弟弟他……如果还不上他们就要阉了你弟弟,这可怎么办啊?你弟弟是唯一能给我们家传宗接代的,那些人还要砍了我的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就是……”
向哲一听父亲说有办法,忙不迭道:“有什么办法你赶紧说!”
父亲支支吾吾地犹豫,弟弟大声替他说出来:“有个大老板看上你,大老板说可以替我们摆平,条件就是你去给他睡!”
不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弟弟没心没肺不屑地笑着,也不知道在向哲回来之前啃了多少,跟多动症似的在原地手舞足蹈,嘴里还大声说着模糊的话。
父亲也没办法了,反正他这个儿子也不可能给他留后,狠狠心说道:“向哲,那个大老板说他们不止替我还债,他还愿意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重新做人,好好过日子。”
他呜呜的哭着,还不忘抽纸巾擦鼻涕,“我们的命都交在你手上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呜呜……我们还是死了算了,向哲你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向哲的脸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