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亓立国三百多年,经历过建国的艰辛,也到达过繁荣盛世,然而自古以来哪里有什么帝国恒昌皇权永继。权势,总会渐渐被门阀世家瓜分殆尽。在当今皇帝朱效天即位之初,朝政几乎完全掌握在外戚——兰陵萧氏一族。甚至在皇后萧书慎诞下太子隆之后,朱效天差点变成短命皇帝。
朱效天不想正值壮年就被冠以诸如怀、悼、哀、闵、思、殇之类谥号,他虽庸碌却毕竟不是傻子,不说扭转乾坤,保命还是要的!在他身后也不乏急于上位的门阀世家,在这样危机的关头,琅琊王氏力挽狂澜站了出来。与萧氏分庭抗礼困斗七载,终皇后萧书慎“病逝”坤和宫。而王氏顺理成章出了一位继皇后,入主大亓后宫。权势,只不过换了别家掌握。
兰陵萧氏一族为了反扑,竟然勾结匈奴发动叛乱。祸国殃民的罪名坐实,萧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权利倾轧,始于深宫而祸及天下,引狼入室的劫难自此拉开了帷幕,十余年内忧外患,死于战乱和饥荒的人无法计算。重文轻武之下,一将难求!举国只靖南王牟奉斌一军可用,彼时他刚结束巴蜀平乱,被朝廷所忌惮。
镇日忙于朝堂内斗的朱效天,哪里懂得应对北寇之祸,于是靖南王临危受命,任征虏大将军,带领一万兵马北上抗敌。藩王典兵,永远是柄双刃剑。所以靖南王世子牟未被加恩,封为地位更高的单字异姓王留守京城,实为质子。意思就是,呐,你看我对你儿子多爱重,你放心的去吧。
这不是胡闹吗!但再不满,外敌当前靖南王也只能率南军北上。大军由稒阳塞横扫匈奴至满夷谷,一路打到稽洛山,匈奴大军突然各方分散,如鸟投林不见了踪迹。征虏大军已经深入北境,却突然间探不到对方主力部队了,你要揍谁,也得薅住了脖领子才行啊!风云突变之下,情知不妙的靖南王匆忙退至涿邪山,竟遇到大雪封山。而遍寻不见的匈奴大军却在此时出现,以狂风搅雪之势对征虏大军进行围剿!
若涿邪山失守,身后的稒阳塞、满夷谷尚不稳固,届时匈奴大军南下,踏马中原危在旦夕!靖南王牟奉斌阵前斩将死守要塞,誓与众将士共同进退!命副将吴晏祖带着自己的一百亲兵杀出重围,到朔方、凉州求援。
情势急迫,求援队伍兵分两路各往二州。吴晏珇亲至朔方鸡鹿塞扣城求救,然朔方各要塞经年受匈奴侵扰,守将不投敌就不错了哪敢借兵,眼见征虏失利竟然闭城不见。吴晏祖城外勒马,怒斩一指串在箭头,强弓劲矢钉入城头匾额!恨然怒骂:“大丈夫死为国鬼,何可惧!汝同鬻国之贼,当受千夫所指!”也只得驱驰往百里之外的金城求援。
而朝廷接到靖南王身负重伤即将不治、征虏大军浴血坚守的求援信时,已是半月之后。朝堂里终归还有明白人,当时还是兵部侍郎的白恪,联合一众当朝武将,力谏耽王牟未率靖南王旧部前去增援。
“重整山河归北地,不靖边关终不还!”十八岁的牟未立下这样的誓言。他打会走路就在马背上,跟着父王南征北战。那样神勇的父王身负重伤仍坚持作战、百战长胜的老师竟然断指求援区区一万兵士如何对抗匈奴的围剿!他们都困在漠北苦寒之地!牟未不忍细思!他怕啊!怕去得晚了救不回来!
但他虽领着十万靖南王旧部,急行向北,若毫无准备孤军直上只怕匈奴早有部署。牟未决定带一万Jing兵悄然借道乌恒部族,直捣燕然山发动奇袭,截断匈奴南犯供给。于是为防消息走漏,亲卫邓仑自请假扮成牟未,带走剩余兵马前去涿邪山支援。两人自幼相随,早已莫逆于心!此去各有凶险,却毫无赘言。
牟未计成,带军突降敌后,全力鏖战燕然山,屠匈奴守军逾3万人,获牲畜百万余头,却未见匈奴单于!
牟未心里急得喷火!恐怕匈奴单于正领着主力大军干他老子!于是整军继续往涿邪山去,待至私渠比鞮海,竟然正面遭遇匈奴单于——佰克力,而这位佰克力单于却是被征虏大军副将吴晏祖追击至此。
“牟未?!你不是在涿邪山?”吴晏祖挥动镔铁大刀砍敌如瓜。
“老师?!你不是也在涿邪山?”牟未挥动相同的镔铁大刀切敌如菜。
原来吴晏祖转向金城求援,金城守将张伟及时出兵相助,早已解困靖南王。而凉州的援军也到的很快。为啥?不用向朝廷请示就出兵吗?凉州刺史吴纲,正是吴晏祖他老子爹!
吴纲听说长子求援,麻利儿的派离得最近的武威郡支援:“间豪啊,别跳舞啦!赶紧的,上涿邪山救你哥去!低调些个啊!”
“安敢?!”吴间豪跃步持刀,身挺如松,气刚似阳,飞挑的长眉下一双凤目邪魅轻勾。“谁敢动我哥一手指头试试?!纵劈不成两半儿,不说我也姓吴!”于是武威都尉吴间豪低调的调集全郡兵马,倾巢赶赴涿邪山支呃,支锅野炊去鸟。当然他不知道,确实有人动了他哥的手指头,却是吴晏祖自己。
武威、金城两地的兵马承围剿之势,于涿邪山会师,大胜匈奴主力。在牟未率军偷袭燕然山时,吴晏祖已经在追击匈奴溃军了。“牟未,你怎么从北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