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曾觉得一直不公的掌门之位,却也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浔月众弟子举剑欢呼,他们知道目前的一切结束了。商楚楚默默退出了这一阵狂欢,她看向远处的人,犹豫一番还是走到了他身边。
察陵湄激动之余,全然不顾周边之人事,紧紧地抱住了宁澜。直到商楚楚慢慢走近,她才松了手。
宁澜面色本来欣慰而松快,瞧见商楚楚手上的伤,却皱了皱眉头:“要不随我上山,我让人帮你包扎一下?”
商楚楚收了收手,眸中有光,“好。那些未解决的事情,还有你的承诺,这次一并完成吧。”
第72章
“率之于掌门宁澜,浔月弟子大战诀门叛徒单夜群于霖州介岭,单夜群败亡……”
闵慧堂前,一花白胡须的老者亲手执笔写下这一行字,交给一旁的小弟子入藏书楼存放后,他便起身开始仰望那青天下的鸽群,白色的羽翼时而扑腾,落下细小的绒毛,犹如春日柳絮。
“单老前辈。”
背后有人唤他,单孤笑了笑,将视线收回转了身。
宁澜和商楚楚二人并排站着,见着单孤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商楚楚始终微微低着头,此次上山,浔月众人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弟子竟然鲜少有人问候于她,甚至不少人白眼相加。若不是宁澜在,恐怕她行走一步都将如芒刺在身。
“原来楚楚回来了。”单孤语气平静安然,倒是未有一分的蔑视。
商楚楚淡笑:“多谢单前辈不另眼看待我,从前在浔月时,也未有常常来拜见您,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单孤回以一笑,额间皱纹愈发深,“从前你来都是去藏经阁寻书,现在想来都是诡先生的命令吧?也罢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活到这把年纪,若是连善恶都不分,那真是枉过此生了。”
宁澜看着他眼中悠远淡然的神色,悬着的心放下了些,“前辈,单夜群是您的师兄,我知道他骤死您必定感慨良多。可却也知道您并非放不下的人,浔月的透彻之人实在不多了。”
单孤朗声而笑,拍了拍宁澜的肩膀:“身在浔月几十年,我见过的Jing英弟子不少。有的人武功登峰,却心胸狭隘,有的人心宽似海,却好逸恶劳。宁澜,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才能举世,宽厚睿智的年轻人,最要紧的是你内心的通达温良。”
宁澜看了看落在栏杆上分外乖巧的白鸽,眉宇间有了几分坚定从容,他忽然又向单孤行了一礼:“有一事我要拜托单前辈。”他看了看身旁的楚楚,“浔月还欠了巫族一个说法,巫族要正名无可厚非,如今单夜群已死,我希望用最快最有力的方法昭告天下从前的所有事实。”
商楚楚紧紧咬着嘴唇,这是她等了十几年的事情,是诡先生和所有巫族族众盼了将近一辈子的时刻。
单孤一时默声,静静看了宁澜几许:“从古至今,没有非黑即白之事,没有非善即恶之人。你一定要将所有事大白于天下吗,世人真的愿意相信吗?”
商楚楚上前一步,神色有些激动:“前辈,巫族自会承认所犯下的错误,可却不能背一辈子的黑锅!”
宁澜示意她冷静,看向单孤的目色果毅冷静:“若是所有人都只愿意将利己的事实抛出,而隐瞒不光辉的部分,则世人永远在被迫偏信,弱小之族永远被迫为恶人。浔月既为江湖正派,有责任为世人打开兼听的大门,这是我身为掌门该赋予他们的权利。而至于世人会不会相信,则是他们的意愿。我虽然不能清除所有人心中的迷雾,却必须给他们走出迷雾的选择。”
单孤一时怔怔,他看着宁澜,风姿俊逸,气度超然,内心的清明智慧可在他目中遍览无遗。他绝不是白宁,如此博爱温厚之人,果然当得浔月掌门。
“好,好。”单孤笑笑点了头,看向栏杆上一排白鸽,“浔月据点遍布天下,我会差闵慧堂的弟子拟好书信,就让这一排小东西把你要公布的事实带到所有地方吧。”
商楚楚喜极而泣,行了大礼:“多谢单前辈成全,楚楚至死不忘!”
单孤扶起她,“不必谢我,你要谢的是你身边的人。”他看向宁澜的目光始终饱含赞许之意,向四周望了望,忽然问道:“不是说郡主也在山上吗,怎么今日这小姑娘却没粘着你?”
宁澜一怔随即笑了笑:“看来单前辈是想湄儿了,只是今日她母亲也来了浔月,湄儿正在作陪。”
她母亲何尝不是他母亲……单孤花白的眉毛皱了皱,可抬头却只能瞧见宁澜淡然平静的眸光。他看不懂这是真正的释然还是隐匿的在意。从前之事,种种悲涩,实在非常人能放下。
“若前辈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先告退了。”
单浮点头,看着远去的二人,他知道这是三十年后,浔月的又一次大变。不同的是,这次巨变之后浔月将再无难以启齿的历史,即便一时要忍受世间诟病,可时间会证明一切。而未来百年的光辉,都将由那个渐行渐远,惊才风逸的年轻掌门开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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