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的永恒就在那里,人们可以亲吻灰色的墓石,触摸它,倚着它睡去,哭泣。
这个字——永恒这个字涌到嘴边——仿佛是依靠,它将成为在未来战争中本地区被打死的所有人的公共墓xue。
也许这是一种崇拜的诞生。上帝被取代了?不,上帝每天都被取代。人们从来不缺上帝。——《写作》玛格丽特·杜拉斯
死亡是我最后的情人,在我刚出生时,她便向我张开了臂膀。最后她拥抱住的,将是我一生的快乐、幸福,还有惊恐、无助。——刘亮程
只有两种生活方式:腐烂或燃烧。——高尔基《时钟》
等……作话里提到的我会慢慢搬过来
文中目前提到的艺术家:
造云:荷兰艺术家Berndnaut Smilde,他最为著名的是室内造云,灵感来自他,制作方式来自百度内容。
之前我没写前引评论区我不管了,自认为我的前引还挺全,您想不到的杠点我都写了,如果之后还杠我、ky,您就真的很叛逆了:)我会折叠评论
第2章 弟弟
天地为炉,挂在天上的云朵热的沸腾,不停翻滚,裹太阳的金边。窗外是一片树林,深绿色的粗壮藤蔓带着不详的气息霸道的占据整个树干,裸露在外供人瞻仰的的树皮是丑陋藤蔓最后的底线。
三月份末,春天裹挟着对冬日的怀念。宋蔚雨的手有些冰凉,手放在脖子上取暖,裹紧自己的外套才意识到这寒凉来自心,而非外界因素。
窗外深绿色在路两边流淌,拉出一条绿色的线。他跟着母亲坐在车的后座。
不是他的母亲仁慈,是他的父亲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为了维护摇摇欲坠的家族面子,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司机说还有半小时到达目的地。一句话摧毁欣赏的雅兴,他的心思缠在目的地,目的地是一所儿童福利院。
今天他的父母要去领养一个孩子,原本属于他的父母要分给另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其实“分”这个词语用的并不是很对,应该是“还”,他才是偷取别人家庭的小偷。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宋蔚雨攥紧拳头,试图握住一点温暖,手还是因为冰凉而僵硬,他低头看了看身旁母亲的手,最终选择把手放在腿下。
他们的亲情像是他手里的温度,在冰水混合物的界限,不会改变分毫。
因为他残缺的身体,亲情不会多一分,更不会少一分。前者他不配,没人愿意爱一个怪物,后者他们不屑,漠视怪物这种平常事何必单拿出来说?
他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是很少见的双性人。从他记事开始家中就想要二子,父母努力几年都没能成功,不得已去医院。
医生委婉的告诉他们,他的母亲不适合二次生育。
而宋家需要一个正常的继承人。旁系野心勃勃,对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不停暗示自己有两个儿子,恨不得现在可以取而代之,坐一坐家主的位置。
昭之若揭的野心恶心死宋蔚雨的爷爷,早年被旁系暗算出卖、丧子之痛难以平息,他宁愿领养一个乖乖听话的傀儡,也不愿意让旁系喝口汤。
而他的父母对此没有没有怨言。宋蔚雨可以理解,生出一个怪物在家族里难以抬起头,因为他一直受嘲讽,他们没掐死他,告诉别人他死于癌症已是尽了父母恩德。从他五岁记事开始,在过去的9年里他不止一次在心中演练这个场景,甚至在心中庆幸,他怀疑自己期待这天的到来。以后没有人会在意他这个废物的事情。
他就像脱离了监控的人,可以尽情的去做下流无耻的事情。
幻想着把自己关进卧室,拉上所有窗帘,整个卧室密不透风,发霉的黑色唱片重新发出腐朽声,他化作美丽的蝴蝶,沉醉的,围绕着灵堂上白色鲜花飞舞,追逐死亡时剥离的金粉。
最好他在母亲的子宫里偷偷看一眼人世,觉得自己肮脏不配留下,偷偷地、悄悄地、不惊动不为任何人添麻烦地转身离开。自己彻底消失无人知晓的想法让心脏快速跳动,宋蔚雨不得不停止想象——仅仅是想象就能让他肾上激素飙升。
车已经停下,宋蔚雨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时他的母亲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他的母亲是个端庄的美人,不会亲自动手打开车门。车外的人将车门打开,用手挡住车顶,他的母亲弯腰走出来后整理自己的裙摆。
宋蔚雨没有选择跟随父母走进儿童福利院,好在他的父母并没有强迫他,让他一个人在福利院门口等。
阳光将宋蔚雨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一瞬间他长成一个大人,一阵风吹过,他的影子怡然不动。但是一个影子孤零零的在地上,宋蔚雨觉得影子和他一样孤独,拉开车门,从后座拿出自己的水杯。
水杯,影子,自己。对影成三人。
福利院门口的老大爷看着宋蔚雨一个人,觉得他怪可怜,拿着两个小马扎和一把糖走过去,“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你多大啊?”
宋蔚雨眯了眯眼说:“宋蔚雨,13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