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霜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下个山能让阿牛险些断臂。虽说情份不再,但也不希望看到他缺手断脚,尤其,尤其是阿赊动的手!
回到山上,女人仍气了许久,任凭敖璃如何缠着她逗乐,她都不肯正眼瞧牠。
她择菜,牠帮着吃菜虫。她做饭,牠猎来野兔给她加菜。她刷锅,牠滚到锅里给她当刷把
(季婉霜:还别说,蛇鳞刷锅真比抹布干净,就是使起来不大趁手。)
堂堂横行四海八荒的龙公主自甘堕落卑微至此,居然换不回女人一个笑意。若教牠那些个兄姐知晓自家目中无人得不可一世的幺妹折在一个女人手里,定然笑得直不起腰来。
可是,牠甘愿。
为上一世,女人捡起奄奄一息的牠,渡了口气
用过晚膳,她扛了锄头就往外跑,敖璃心知她是要去后山,一路在前为她开道,扫清一切飞禽走兽。
随后而来的女人兴冲冲跑进田地,牠乖巧自觉候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女人熟练挥舞着锄头,一起一落间仿佛她是俯瞰大地的造物主,天地尽在她脚下,瘦弱却欢快的身姿显得光芒万丈。
她光明而温暖,生气蓬勃,散发着女人独有的魅力,仿佛她走到哪儿便能辟开哪儿的Yin霾。没有人不喜欢阳光,就如没有人不喜欢她。
敖璃又一次看痴了。
心中那撮邪祟的,隐秘的,旖旎的欲念满得溢出喉间牵动嘴角。不知她动情起来,该是哪般风情?
人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此刻忙碌农活儿的女人哪里晓得近在咫尺的爱宠恰是那贼,色眯眯的眼儿诉说着本王馋你的身子。
她专心致志埋头苦干,直至天儿黑透,她也筋疲力尽,地里的草根都撅出来松松散散的铺在地上。
只等明儿的日头将它们晒干,她再来点一把火,让草灰渗进土壤里成为养分,良田就此而生。
女人眉眼和悦看着眼前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道,美好的种田生涯正式启航。
知她忙完了,很有眼力见儿的小蛇爬来停在她脚边,季婉霜再望一遍田地,确认无疑了挑起锄头悠闲往回走。
兴许浑身的劲儿使完,气也就跟着消了,回去的路上敖璃故意啧啧两声引她注意,季婉霜竟也顺着低头瞧牠在干什么。
可惜牠还无法说话,但骄矜的龙女向来深谙蹬鼻子上脸的道理,麻溜顺着脚跟爬上手臂,一如平日的亲昵缠着她胳膊。
虽如此厚脸皮,又怕她对自己心生腻烦,敖璃不敢缠太紧,蛇尾耷拉半长。
哼,还知道上来。
语气尽是嫌弃,可听得出她并不抗拒牠的亲近,反而伸手将尾巴往胳膊里绕,让牠攀紧些,别掉下去。
朝夕相伴,她们越来越熟悉对方一举一动,有时无须出声,也能猜到彼此意欲为何。
敖璃歪着脑袋蹭蹭她的颊,十足撒娇,女人眼含笑意,拍了拍蛇脊回应。
月光柔和洒向人间四地,一草一物皆披上一层银辉,伴着晚风清凉吹来,吹醒一幅山间清幽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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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般平淡而充实的过着,季家山头常见一名肩头缠蛇的女人忙前忙后的身影。
地里的青菜已发芽出土,季婉霜趁着间隙将竹篱续了个七七八八,这种一件一物由自己双手创造的满足感无与lun比,身边还有阿赊日夜陪伴,与她分享喜悦,消解孤苦,姨娘则帮着收拾屋里屋外,按时备好三餐,让她无后顾之虞。这日子过得不要太美。
季婉霜是知恩图报的人,择了个大晴天,她一肩带阿赊一手提果篮,到山头最高处祭谢天地。
她双膝虔诚跪在地上,将一颗颗果子整齐摆好,手里捏了柱香,口中喃喃自语般祷告。
那是来自山野村妇最简单而朴实的愿望,她盼愿姨娘不老,阿赊常相伴,如此过一生。
手里的短香方燃尽,不知是否上天果真被她感召,晴空万里的苍穹忽然飘下蒙蒙细雨。
靠天吃饭的女人爱雨水还来不及,怎会想躲,道是湛蓝的天色未变,雨水却逐渐急促起来。
季婉霜不由看了看脚边的小蛇。
牠瘦弱的身子远不如寻常的蛇强壮,应当抵挡不了狂风暴雨的摧残才是,不想牠竟也不怕大雨,盘在那儿巍然不动,颇有几分王者气势。
季婉霜似奖励般摸了摸小脑袋,阿赊真厉害。顿了顿,又语带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只能让你跟着我吃菜糠子。
黑眸无奈一睨,敖璃心道:若不是你盯着,那玩意儿本王一口也不想吃。
牠潜心修炼五百年,早已辟谷,无需进食,热心的村姑瞧牠滴米不进,以为牠是不愿添嘴吃垮她的家当,于是时常追着将菜叶果子硬塞进牠嘴里。
看着瘦得皮包骨的小身板,季婉霜只觉自己养了牠这么久都不见牠健壮些,歉疚得很,待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