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她家楼下,他开了后?备箱,把箱子搬进去。 绕回去拉开车门,梁初正坐在副驾扯安全带,赵知砚低头启动车子,不由得就?又恍惚一阵,记起昨晚烟花底下,她说时间晚了,不然就?去她家凑合睡一夜,那时她的脸映在绚烂变幻的烟火里?,如今想?来就?像场梦似的。
他朝她走过?去,适时梁初直起身,听见声音正要回头,他没给机会,从后?面抱住了她。 手臂勾着她腰,一边去寻她的手。把她手掌包拢在手心里?,拇指指腹在她皮肤上摩挲,梁初没做声,一时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就?那么默默抱着,过?一会轻声问:“去霁城,要多久回来?”
“嗯……”声音放低,他脸颊发烫,不自然地松开她,“我……” “卫生间出门右转,”她声音先他一步,扬扬下巴,“你去洗漱吧。我把这些东西弄完,也就?快该走了。”
抬头的同时,梁初手腕被人握住,被猛地拉进电梯。 赵知砚后?背抵着轿厢,把她扯到怀里?,一手迅速按键关门,一边闭眼吻下来:“你走这么久,我想?你怎么办?可以给你发消息吗?能给你打电话吗?”
起身去找,来到卧室,她正背对着他弯腰,忙着收拾床上堆的衣服行李。
他没再说什么,开了导航朝机场去。 这一路天气好?,夏初的沿途景色青翠,他走高架,想?开慢些又不太能,最后?还是按时送到,陪她去大厅托运值机。
人不多,大厅里?空荡回音,阳光从机场的玻璃墙外透进来。 他们并肩站着等电梯,梁初没说话,只是低头看机票,赵知砚也不开口?,就?那么静了好?一阵,后?来“叮”一声,方才?上去的电梯又空着下来了。
她怎么能说这个?实在不像她。 张开眼来,梁初正望着他笑,她垂了垂眼皮,没往下看,却也能随时看下去,赵知砚抿紧了唇,从后?颈一路烧到脊梁。
他当然是还有层别?的意思,望了她半天,却说不出口?。 半晌,仍是默默地低了头,弓了弓身,把她重新揽进怀里?:“好?。”
事后?冷静下来再回想?,不过?是漏洞百出的小把戏。 可说来好?笑,昨晚这小把戏却作?弄得他差点疯了,抓着她的手慌里?慌张说一大堆,这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
也是,她怎么会再去霁城?以她的性格,当初从那儿回来的时候大概就?发过?誓再不回去了。 何况她亲戚朋友都在这里?,虽不算多么近的亲戚,总好?过?孤身一人的城市。 再说了,搬家也不是一个上午就?能完成?的事情。
“很久吗?还好?吧……” 不过?听话的人好?像有点迟钝,她歪了歪头,若无?其事答道:“没关系,十?天不算什么的,前阵子我还出过?一个多月的差呢。一开始觉得累,后?来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久了。”
从卫生间出来,她的行李已经打包好?,拖到玄关等他。 赵知砚避开她目光,去沙发抓起外套送她去机场,帮她把箱子拎到楼下,那行李箱不算轻,他胡思乱想?,她一个人去霁城路上可怎么搬呢,希望有人能帮她,又不太希望有这么个人。
他贴着她脸,鼻尖蹭着头发。闭上眼,闻见她洗发露的淡淡香味,她在他怀里?安静呼吸,一起一伏,真实而温热,他顿了顿,偏头去吻她脸颊,还没碰到,她先笑了。
视野里?这人是个骗子,昨晚故意当着他面接那通电话,害他以为她要去霁城再不回来。 后?来才?知道其实她只是出差去开个会,要去霁城定居的是她领导,电话里?说的房子也是她托人帮领导找的。
说完他偏了偏头,好?不适应,似乎以前从没这样把心里?话说给她听过?。 可不知怎么,或许他是不愿再重蹈覆辙,也或许他潜意识里?为曾经的自己遗憾,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想?说给她听,想?让她知道。
四目相对,弦崩断了,赵知砚失笑一声。回答句“好?”,抬手捂上她眼,推她转过?身去:“别?看我。” “又没什么好?看的,”掌心里?睫毛扇动,是她翻个白眼,“谁稀罕看似的。”
“十?天。”她想?了想?说,“五月底的回程机票。” 赵知砚皱眉:“十?天?” “嗯,”梁初转过?身,抬头望向?他,“怎么了?” 他哽一阵,轻轻开口?道:“真久。”
“赵知砚……” “嗯?”他还闭着眼。 “你是不是硬了?”
“……”
深蓝色的警戒布栏弯弯绕绕,赵知砚站在远处,注视她在窗口?边办托运。 她穿一条浅色长裙,栗子色的长发在身后?垂着,弯腰拎起行李箱时倒不太费劲,他愣了愣,心道大概是不需要人帮她搬行李了,随即又失神想?,从前娇娇弱弱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练出这么大力气。 . 他怔怔发呆,转眼间她办完了手续,捏着机票和身份证朝他走过?来。 赵知砚回神,听她说安检和出发口?在三楼,他四下张望着找电梯,赶过?去时刚好?电梯门关上,只好?站在原地等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