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陆知也真是有口难言,他本就不善言辞,更不懂得如何跟女子交流,再加上江流画一声声越发加重的指责,堂堂一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竟莫名变成了一受气小媳妇,垂着头闭口不说话。
就是这样一副懒得理她的表情,江流画前后两天看得太多,一看就来气,叶寒夹在两人中间,也很是头疼,一个不知如何表达,一个等着他先表达,这样矛盾的组合无疑是一条走不出去的死胡同,真不知道他们俩是如何平安度过这一天一夜的。
好了流画,你去找秋实给陆知将军炖只鸡补补身体,我有话跟陆将军说。还是先把流画支出去吧!她真怕流画会突然失控,真是难得,陆知这根木头竟然能把脾气沉稳的流画气成这样。
江流画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知道小叶让她去找秋实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自是没有拒绝,只是走之前她特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陆知,见他还是低垂着头懒得理她的模样,心里莫名气得不行,头一扭就跑出了营帐,而见江流画走了,陆知这才敢大喘着气,却突然一口气梗在心口,猝不及防,疼得不行。
对了,秋实在哪?
谁也没想到江流画会去而复返,叶寒只是有点惊讶愣了一下就回道:她在府中时就天天念着她的大锅和掂勺,除了在伙房她还能在哪儿?
这次江流画是真走了,陆知却被吓出了一身汗,在战场上跟敌人真刀真枪厮打也没这么恐怖,真如孔老夫子说的如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陆知抬起头看见坐在营中的叶寒,心里又是一阵小惊吓,他怎么忘了夫人也在营帐内,他刚才这么所不是也连带骂了夫人。想想陆知便心虚不已,低着头不敢看人。
从进营帐开始,陆知这一连串反应叶寒都看进了眼里,流画对陆知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而陆知对流画若说有,她不敢确定;若说没有,她绝不赞同,看来她得当回红娘,得点醒点醒陆知这根木头了。
叶寒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于是与陆知说道:陆将军我这次来是特意谢谢你的。若不是你及时替王爷挡下炸来的碎片,估计今天躺在床上的就是将军了。火雷,瓦片,再加上陆知身上的伤,叶寒多多少少能猜出他受伤的缘由。
夫人言重了,保护将军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不敢谈谢。
其实这事陆知也很奇怪,那日小寒将军回府,走时早已交代好一切,后日才会,可第二日就突然回营,面色有虑有怒。更奇怪的是在检测火雷是否受潮时,引线点燃瓦片四飞时,本来以将军的身手躲开炸来的瓦片是轻而易举的,可将军竟然不知避闪,立在原地好似忘了一般,他这才救主心切扑了上去,可这件事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想通。
这事青川自是不会向叶寒提及,任叶寒再聪明也最多只能猜出陆知是被火雷炸出的碎片所伤,但这只是她来看陆知的说辞,她其实真正关心的是陆将军,你觉得流画怎么样?
啊!
叶寒话题转得太快,陆知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问蒙了,立着一张黑黝黝的脸呆愣看着叶寒,不知所措。叶寒怕陆知装傻充愣混过去,又连忙追问道:你觉得让流画当你妻子好不好?
这次,陆知是真被叶寒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给彻底惊到了,愣了半晌才僵硬开口,夫、夫人,此话关系江姑娘女儿家的清白,不可乱说。
陆知是个木头加闷葫芦,刚才确实有点把他逼急了,叶寒想了想还是换个轻缓的问法,好吧,那我这样问,你觉得流画长得好看吗?
夫人是主他为仆,夫人问着他他不敢不答,陆知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很好!见陆知没有消极回避那就好,于是叶寒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流画贤惠吗?
这次,陆知稍微抬起头看了下叶寒,坚定说了一句,贤惠!
前路明了,叶寒立马趁热打铁问道:这样一个既好看又贤惠的女子,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叶寒不给陆知回答的机会,直接装傻充愣自顾自言道:我忘了你不想娶流画,但流画总得嫁人,你也知道这女儿家过了二十就不好嫁了,更何况流画如今二十有三,她总不能待在闺中当一辈子老姑娘,对吧?你觉得陈放将军怎样,英俊潇洒,而且战功赫赫?
陈放?夫人不可!陆知想都未想连忙阻止叶寒乱点鸳鸯谱,夫人可能不知,陈将军虽说作战勇猛屡建战功,但据属下所知,他在禹州早已成亲,孩子都有了,而且还在并州城养了两个通房,平时无事更是爱逛青楼,这样的男子着实配不上江姑娘。
叶寒意味深长笑着回道:陆将军,在背后说人坏话,好像不是大丈夫所为。
听夫人这口气好似很满意陈放,陆知心里急着不行,夫人,并不是陆知爱说闲话,只是陈放此人确实不是江姑娘的良配,他配不起江姑娘。
那谁配得上,你吗?叶寒立即反问道。
我,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突然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陆知有犹豫也有茫然,胸中那股狂窜的冲动渐渐偃旗息鼓,今早刚被江姑娘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以前被敌人砍断肋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