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要好的意思,他只是平静的说:你觉得那是什么好地儿?我感觉岳嵩文还是在拿我跟他以前的人比,我说我自始至终都没这个意思,我也没有一次说主动要求或者想去。岳嵩文没说话,但是表情明显是不想反驳我而沉默,其实心里还作原想。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天天都是怎么看我的,总把我想得特别贱特别恶心。岳嵩文这时轻声反问我说:你觉得什么样就是贱?这话不是让我来回答的,他接下说:他们供着我是因为我有东西能跟他们做交换,谁不是在卖,程霜,这你就觉得贱了?不要总把自己想得太独一份儿了。我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他头一次这么跟我落实地说话,而且他那句我也要在脑子里过下。岳嵩文看我不说话,以后还是明明白白地讲话,都一样的,谁有什么高低?我说:我真没想过那些,以前我开玩笑。说的,你不是也发现了。岳嵩文说:我能发现什么?你知道吗生意场最怕你这种不交底的人,不知道你还要多少,手上这点儿对你够不够。
这话指我指得太狠了,而且在辩驳之前还有愧,我知道自己没错但也有愧,这愧纯是人跟人的,不是论事儿。老岳定着凝了我一会,然后来拉我的手,我由他拉住,岳嵩文柔软着说,咱们这么久了,还跟我那么远?我说没有啊,岳嵩文说:那是还怕我?我说怕你干嘛?是啊,我有什么好怕的,一个老头子。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讲这种话,很假。他说这是实话,不让说?我说那我也说实话,你真是让我害怕,我知道你们都拿东西换,可是我有什么东西好给你的?岳嵩文脸上的温柔胶住了,我后悔说了,妈的,简直自轻自贱,显得我真自卑可怜,我一个妙龄少女牺牲青春天天给他红袖添香,还不算好?也不好,我不好,老想这些谁胜谁,谁输谁谁欠谁谁配谁谁买谁卖谁的,真下贱,我真是一个下贱之人,只能想到这些东西,根本不知道别的。这时候只有岳嵩文之后那略微惊讶的表情抚慰到了我,似乎他非常不赞同我的想法,不管他是不是装的。妈的,我真是傻逼,乳臭未干的傻逼,幼稚,傻逼,妈的。秽语症犯了,痛恨自己这鳖龟孙样儿,不如死了算了,清净。
我里面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死,岳嵩文也不说话,妈的,就是故意的,平时能言善辩的,他能找不到话说,晾我呢。我抬眼扫一眼他,发现岳嵩文依然用一种特别伤心,也让我伤心的样子看着我,妈的,又是老一套,前天刚用,又用,觉得这套吃定我了吧。岳嵩文道:没想到你这么想的。我说所以我烦你说得那可怜话,我才可怜呢。岳嵩文又不说话。我真是烦死了,这要是一幅画我马上就要把它抠花抠烂。我说我要喝水,岳嵩文说我给你倒,下去给我倒水了,他也觉得受不住跑了吧。我根本就没拿那种被人爱的信心,还老在心里管那爱不爱的,真找上门来我跑得比谁都快,我不觉得谁能爱我,真的爱我这人,接受我的毛病,所以我喜欢那种交换的关系,我要么找个傻逼显示自己优越要么找个老的显我自己年轻赔给他,我根本没法接受正常平等的任何联系,我完全还是小时候我考好才能找我爸换钱我听话我妈才能爱我我跟我爸关系好我奶奶才疼我那一套,适应不了别的。不是岳嵩文的错,是我自己就有这毛病上赶着去找结果反过来嫌这嫌那,岳嵩文说得对,我自己要拿自己当生意还又赖账,什么玩意,谁愿意跟我这种玩?
岳嵩文把水端来了我咕咚咕咚地喝,刚一见底儿岳嵩文就拿走说要给我再倒一杯,我说行啊,岳嵩文去了,我又一个痛人骂自己,岳嵩文回来时我正缩被子里揪头发,岳嵩文隔着被子拍我说干嘛呢?我说羞耻,难受。岳嵩文问玩哪难受,我说我天天让别人难受,我太恶心了。岳嵩文又不说话了我说老岳真的你甩我我一句怨也没有的,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岳嵩文说:没你说得那么严重。我说岳嵩文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我有病啊。岳嵩文不是第一次见我这疯样儿了,从被子下面捞我,我说你别管我,岳嵩文说这怎么能不管?我死抓被角,岳嵩文说刚才不还好好说话呢?我说我现在不想说了,岳嵩文说那就不说了。他又拉被子,拉我的壳儿,我说真不说了啊,岳嵩文说总这么躲,什么时候能说清?我哇啦大叫你不是说不说了!岳嵩文安抚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这才出来。岳嵩文一低头就吻住了我。
一吻吻好久,我刚才流眼泪鼻子都堵住了,跟他亲没法换气,憋不住了推开他,岳嵩文还搂我呢,我说你干嘛啊。岳嵩文说他真的对我不够好。我说没有,你太好了,你对我好的时候我老想着有一天你不对我好了,那当下你这些就太残忍了。岳嵩文说叫你往前过日子,你净想那没有影的事。我说真的没有有影儿吗,你就没想过吗?岳嵩文沉默的脸,我说对不起,我其实心里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总得讲一点不好听的。岳嵩文说我不用跟他道歉,我说真的啊,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爱说,非说得天下人都欠了我。岳嵩文说:是吗?我说你不知道,真的,你别多想就是了,我说什么你就当听就行。妈的,太贱,那种贱,我这么说时心里都是爽快,尤其老岳明显就不会不多想的时候,我觉得爽死了,看别人受折磨。
我不再说话而岳嵩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