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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你在一起,就是花样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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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和林怡是舞团的首席,也是一对情侣,金童玉女最后一次同台的噱头让这次的票卖得很快,金碧辉煌的歌剧院座无虚席。
画面不断闪回,回忆有些陈旧,那是沈郁和林怡第一次登台。
很巧,同今日是同一出歌剧《卡门》,届时他们只是籍籍无名的边缘角色。年轻的脸庞鲜活,紧张的神情也很动人,出演没有唱词的角色他们也要付出十二万分的Jing力,全情投入真实可贵。
因为是告别演出,大刀阔斧地砍去了许多桥段,沈郁对舞蹈编排做了一些改编,林怡只闷声排练,并不关心这些,毕竟这所谓的告别演出是沈郁求来的,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会圆了沈郁的梦。
幕布被拉开,一束光打在舞台正中央的一男一女身上,着名的卡门的咏叹调响起,旋律热情充满张力。
林怡穿着一袭红裙,与鲜红的唇两相呼应,雪白的胸脯,优美的颈肩,微微扬起的下颌,自信却漫不经心的神情同过去的青涩紧张相去甚远,现在的她浑身上下充满了侵略性。
沈郁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追光打在他身上,不似林怡的张扬奔放,他是含蓄的、内敛的。
他微低着头望着林怡,大半张脸隐在暗处看不真切,招人的桃花眼沉静下来,半是痴迷半是忧伤。
他们随着旋律不断变化舞步,间奏曲的每一个音节像是被他们踩在脚下,又像是落在他们一呼一吸之间。
在舞台上,他们的默契无人可比,每一个舞步和交汇的眼神都将咏叹调暗含的欲望与激情诠释得淋漓尽致。
随着镜头平推,林怡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无所遁形,惊慌恐惧的神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许是多年的习惯,面对镜头她重新扬起了自信迷人的笑容。
而沈郁却好像没注意到这些,他还是那样痴迷地看着林怡,完全沉醉于这动人的咏叹调中,他按照舞台设计,牵着她的手,熟练地转着圈。
镜头从舞台的正面慢慢向上移动,最终定格在舞台的正上方,随着林怡的转腕旋转,血红的裙摆被高高扬起,再落下。她的脚下却一点点洇开红色,范围越来越大,她像是在曼珠沙华上起舞,也像在血海里翻滚起伏。
她,终是要被什么吞噬了。
画面倏忽黑了,神秘野性的咏叹调戛然而止,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紧跟着是杂乱无章的尖叫声脚步声。
一切声音落下,画面转到了歌剧院后台,昏暗的更衣室,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双女式舞鞋,他隐在黑暗中,只露出一点凛冽的下颌线和薄薄的嘴唇,他将什么东西放进了那双女式舞鞋,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幅度,放好舞鞋后,他拉开门,整张脸暴露在镜头前,正是沈郁。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嘴角的笑意却没有达到眼里,显得有些怪异。
沈郁贴心地合上了更衣室的门,镜头停在门上,挂着林怡的名字。
墙上的钟开始往回走,定格在了凌晨一点,偷情的好时间。
床上,林怡正跨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放荡的呻yin从她合不拢的嘴里泄出,雪白的皮肤上红痕斑斑,全然没有舞台上那副优雅的样子。
沈郁坐在门外,不绝于耳的yIn叫声丝毫没有打乱他抽烟的节奏,从房间内泄出的光照着他半边脸,他神情淡淡,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这是一段乱序剪辑,地板上的烟头时多时少,林怡脱下来的衣服也不尽相同,就连同她交欢的男人也不止一个。
“我要走了,离开舞台也离开你。”林怡说着笑了,神情有些难言的悲戚,“这么些年,我累了啊,沈郁。”
沈郁垂着眼没有开口。
“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舞伴。”林怡又开了口,“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可不可以不走。”
一个特写,拍出了沈郁眼瞳中林怡离去的背影,有些话,他以为自己说了,其实他没有。
那声挽留只能是画外音。
画面开始摇晃,林怡倒在了血泊中,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工作人员慌了神,都往台上跑去,画面抽帧,一切变的缓慢、卡顿、怪诞。
嘈杂的尖叫声和脚步声不绝于耳。
曾被不少人誉为女神的林怡以这样一个不体面的下场彻底告别了这个同她相伴十年的舞台。
她七窍流血,她嘴角含笑。
画面黑了,醒目的红字出现在了中央,是导演的名字。
情杀复仇,奇情诡吊。
“怎么样?”叶笙微微侧身,有些期待地问着,他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但这和他需要杨随的肯定并不矛盾。
杨随将烟头碾灭,将最后一口烟吐在了叶笙的脸上,神情淡淡地说:“不错。”
叶笙从小就听惯了人夸,但杨随同别人又大不相同,他微抬起头看着杨随冷峻的侧脸。
电影院的光线昏暗,白色的烟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