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是这世间最飘渺Yin邪的存在,也是这世间少数可以磋磨灵魂的存在,几乎所有的生灵都存在灵魂,虽然看不见亦碰不到,但却是最为重要之物。
一个人即使身体健全,可一旦灵魂受损,也会如同病了一般,陷入无尽的病痛困苦之中,若真如此,药石无救。
不过这世事万物相生相克互补共存,既有这飘渺Yin邪的存在,也必然会有与之相对至纯至圣的存在,这物件原本也没什么好特殊惜重的,不外乎是创世之初所余下的圣火,人,妖,魔,这些生灵都曾有过,但大部分都在岁月的变迁中遗失了。
当时,虽然川离只提了一嘴,但后来傅梦影其实查了很久,可有些时候,知道真相并不代表获得更多希望,现实确实没有川离口中那三言两语单薄,却也大致相似,人世几经流转,火息已失,妖族自封良久遍寻不能,至于魔……
距离傅梦影三步之遥,正站着这世间唯一一只仅存的烛龙,他身上本命魂火,就是可以将自己救离苦海的良药,但这念头不能生,不敢说,亦不能想。
烛九Yin代表的不止是他自身对天道的愤恨与不满,还有他身后背负着的,那沉甸甸的一族兴衰。
如果,没见过他们就好了,如果没遇见过畸眼族,没感受过那种温暖,或许傅梦影现在就能自私一点,用巧言善变甚至威逼利诱来让自己活下去。
是了,如果不曾相识,或许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牺牲掉他们,用以拖延自己苟延残喘的时间,她应该这样想的,毕竟将恐惧当做埋怨发泄在其他人身上,是每个正常人都惯用的伎俩,虽说无用,却总能乐得轻松。
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她一点都不后悔呢?
奇怪,明明是这种快要死了的关口,自己不该惶恐无助,如普通人一样被恐惧侵扰嘛?再不济也该回马灯一下,想想曾经所经历过的美好。
照常里,应该这样才算正确,可如今,整个世界都陷在黑暗中的傅梦影却总止不住的去想三七,想那个同无心一般大的畸眼族少年,他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毕竟他的亲人都安全了。
许是看的笨人多了,现在连自己也变傻了吧,傅梦影默不作声的想着,竟缓缓扬出抹笑来,一旁的沐月歌正等元邪皇说下文呢,谁知却被傅梦影的咳嗽声打岔了去。
看着傅梦影那辛苦的模样,沐月歌有些揪心,刚还被其实两个字挑起来的好奇心,顷刻间就没了,她蹙着眉,一边轻拍傅梦影的后背,一边却也止不住的愁着:
“怎…怎么忽然又咳起来了,哎?梦影你咳血啦!”
血自指缝处溜出一滴又一滴,滑过苍白的面颊后又落入土里,空气中逐渐染上一股奇异的甜,那是傅梦影鲜血的味道,不过现在沐月歌也没有时间在乎那点异样了,她只看见自己的朋友命烛将熄。
慌乱,就像是结冰而生的藤蔓,伴随着那一直彻底停息的嗽生,不止的令人心寒,沐月歌下意识调出系统,却没能在其上发现任何一剂良药,那上面密密麻麻陈列着许多夺人性命于无形的物件,却一根救命草药都不舍得摆,沐月歌当下便慌了神,她仿佛忘记了一切,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了。
也幸好一旁的元邪皇未如她这般愣神,及时用魔心鉴其中的术法稳定住了傅梦影的情况,不过这办法不仅需要耗费大量魔力,且治标不治本并非长久之计,果然……还是只有那一种办法,元邪皇缓缓合上眼睛,等再睁开时那其中多了丝坚决。
“撑下去!”
这三个字,元邪皇不仅是对傅梦影说的,同样也是对自己所讲,毕竟只要撑下去,就都有机会活。
元邪皇这话,傅梦影听见了,也听懂了,原本她还想说些什么,但仔细想想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傅梦影索性拍开了元邪皇想要继续输送魔力的手,缓缓的点下了头。
“放心,我能撑住,你还是…还是缓些气力吧,不然……就该食言了,…对吧?”
元邪皇的手顿了一下,他就这样停在那里许久,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原本傅梦影还能靠着他的魔力撑上一段时间,现在没了魔力的支撑,她的情形也随之变得严峻了起来。
灵魂上的撕裂感要比身体上更要难熬,傅梦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但这山洞太安静了,就算她忍下了大部分的声响,但那沉沉的喘气声还是暴露了此刻的痛苦。
沐月歌想的简单,她不在乎元邪皇畸眼族,甚至天下人的死活,更何况是在原剧中元邪皇注定以死为结局的前提下,所以当她发现元邪皇不再为傅梦影输送魔力时,当下便忍不住了。
“为什么停下!你不是元邪皇嘛?不是一人抗天的烛龙嘛!梦影现在这个样子,你……”
沐月歌的话并没有能说完,傅梦影及时出口打断了她:“月歌,你能帮我换身衣服吗?这件都脏了”
“梦影!”
傅梦影像是听不懂一般,懒懒的说道:“你不帮我嘛?”
……
“帮!我帮还不行,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沐月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