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年,拂瑕得一子。资质不错,只是并未如他所愿超过阳步。浮瑾安慰他:“日后超过那人却未必成问题啊。”
归来的阳步,觉得终于能够自由呼吸。他幼时渴望父母的爱而不得,后来不习惯与人亲近,再到被父母膈应,现在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好似迟来的叛逆。见到过得滋润的乔霜,刻板的眉目终于舒展。
只不过他又开始揪心了,他发现乔霜只是圆润了些,并未有喜。于是腆着笑脸问乔霜:“你们什么时候让我抱侄子侄女?难道,那小子不太行?”
乔霜只是笑着答他:“你怎么老问我不问他。想抱娃你倒是赶紧成亲生一个呀。”
阳步扶额道:“我逃回来就是因为被说怕了,你可别再提了,你知道我一个人惯了的。”
乔霜打趣他:“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阳步好气又好笑:“跟谁试?谁敢跟你哥试?”
乔霜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啊,怎么不学学离堰。”
阳步点点她的脑门,“得了吧,别告诉我你也觉得那种花花公子好。”
乔霜把玩着桃花枝,“我可没说。”
阳步教训起她来,“不是我偏爱徒弟,你哥是真的觉得没有人比悬雪更好了。”
乔霜随口应道:“是是是,真可惜他是男子,不然我一定撮合你们。”
阳步怔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瞧你这话说的。他可是你夫君。”
乔霜笑道:“我知道啊。但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娶我。”
阳步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好歹相处了那么久,他对我什么感情,我清楚着呢。”
“他?那小子待你不好?”他心中竟有惊怒以外的情绪,他为自己感到羞愧。
“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当然,对我更好。所谓相敬如宾大抵莫过于此。但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不过这样我反而没那么有负罪感。”
“什么……”阳步有种窒息的错觉。
乔霜放下桃花枝,小声道:“就算拂瑕告诉我,救了我的是悬雪,我后来发现,喜欢的还是他。我也没有办法。”
竟是如此。那这桩婚事岂非……
“如果我早点告诉你这件事,是不是就会改变?”一字一句,怎说得如此艰难。
“我想不会。那并不影响我从他们两个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阳步明白了,大概女子都仰慕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人物,恰是热血的少年们想成为的英雄。
可世界从来不会待谁温柔。哪有那么多少年能过尽千帆还守有本心走到最后?
而且……“其实悬雪和拂瑕,追求的东西有何不同呢?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或许吧。”她并没有赞同。
看着那一抹桃花,他心里酸涩蔓延开来,欲起身离去。
“你不喜欢桃花吗?”
“喜欢……”
“我也是,看他近日总捧一袖桃花瓣回来,便问他要一枝来栽。他知道我不好酒的。所以他酿的那些酒应该是留着赠你吧?真是有心啦。”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忽然回头问:“什么?”
“终于见你开心了一点。有什么忧心事别自己担着啊。难道我嫁出去便不是你妹妹了吗?”
他叹了一声,摸了摸乔霜的头。“知道了。”
他走到昀灵山旁边的小山上,突然想见他的灵木和桃树。却看到前方已有一白衣人伫立,并且感受到熟悉的灵力波动。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是他为数不多的梦境中频频出现的面容,他竟有一丝慌张,不敢与之对视。
微风拂过,白衣轻扬,那人的衣带似是宽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移开目光,看到悬雪旁有颗流转着白色灵力的木苗。
“见此处有株灵木,心生怜意。便不时来看看。”悬雪垂眸,语气里有些生疏。“是师尊种下的?”
“嗯,本来是要送给你的,你那时候跑走了。”他感到不自在,无意识抬手摸了摸后颈。
悬雪见状莞尔,似不经心地说:“师尊怎地不避开悬雪了?徒儿这一年,可有好好反省呢。”
“哪里话。为师……临时接到任务。”他将目光移至脚下。
“师尊怎么得到这颗种子的?”悬雪敛了笑容,不再追问。
他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我父亲在一次任务中得到的。”
“什么任务?”悬雪认真地看着他。很少见悬雪那么执着地追问什么事。
“信里和你说过的保护灵木,虽然最后任务失败,但留了几颗种子,没准日后能长成新的灵木。”
悬雪皱眉思索,“师尊似乎说过,灵木种子有化灵的可能。”
阳步敲了敲脑袋,“瞧我这记性……确实如此,但没有人亲眼见到过。”
“是不是灵一问世,必有大乱?”
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