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鉴猜的不错,景帝召见他果然就这两件事。
“朕看了你今日呈的折子,诸位将领的犒赏都很是合宜,只是有一人的甚是奇怪,朕在之前怎么没有听闻这个姓崔的军师?”
景帝看向南宫煊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疑惑。
南宫煊认真解释道:“此人是庐州刺史府崔家的长子,平南之战中,三寄锦书,妙计退敌,两次救臣弟于生死之间,若不是他,陛下恐怕见不到臣弟了。”
庐州刺史府?庐州这个崔家世代为书香门第,前朝还出过几个宰相,朝廷重臣,太子侍读之类的,可如今也算是败落了,不过是一方州府,没有什么名气。
幸得庐州刺史崔怀衣这几年官做的还可以,以往的淮河水患年年扰人,五年前由他监工彻底治理后淮水沿岸的州府年年丰收,也算是大功一件,景帝难得记得住他的名字,不然恐怕提起来真的是一头雾水。
但崔怀衣的儿子,好似也没参加过科举,就算参加过科举那也是榜上无名之辈,不然景帝还是能记得住这样一个人的。
景帝:“既然这位崔军师如此厉害,那为何之前战报之中对此人只字未提?”
南宫煊:“阿崔他家教甚严,偷逃出府,投我军下,本不欲透露身份,也无意于功名,所以之前未曾提过。但这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中都有他的功劳,臣弟不愿埋没如此人才,所以提了他的名字。”
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出来就要封侯,景帝心底如何安稳,自然诸多怀疑,百般猜测。
“即便如此,封个百户已然足够,你折子里写的可是庐阳候啊。阿煊,你知道,封侯拜相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而且,平南之战你才是主将,若是一个军师的功劳盖过主将的功勋,这算是怎么回事?”
南宫煊的话掷地有声:“崔未铭之功,犹在庐阳候之上。”
那眉目之间的一点坚定与执着,让景帝放佛看到了当年跪在紫云殿外的人。
景帝的眸色瞬间一暗。
南宫煊自知语气过于生硬,恐怕景帝听起来会不舒服,缓了缓又道:“臣弟有愧,在南境这么久只稍稍进益一些,一直秉持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庸庸碌碌四年依旧不太懂谋略布局,这几年全仰仗崔未铭的提点才有如此功绩!不然以臣弟之才哪里能赢得了平南之战!”
景帝闻言微微解了心底隐藏已久的疑惑,他就道从前的南宫煊也不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好模子,怎么忽地就成了赫赫扬名、鲜有败绩的威武将军?
曾以为是他经过边境磨砺改了性情变得成熟才有如此功绩,不曾想原来是有高人相助!
景帝不由地多信了几分,却也没有全信,感慨道:“真有如此人物,那朕也得见见。不过朕看过了入京的将领名单,为何前日入京的队伍中没有他的名字?”
南宫煊一脸惶恐道:“阿崔他身体不好,还没入京就病倒了,如今在家养病实在来不了京城……还有,封庐阳候之位,全是臣弟的主意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他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对此事仍不知情。万望陛下勿怪。”
景帝面露惋惜之色,叹了叹:“如此说来,朕是想见也见不到了。”
南宫煊沉默立在一旁。
有些事情,有些人未必是一定要见见的,陛**在帝位,多疑多虑,此番定然是要查个清楚才能给自己准话。所以南宫煊也不急于一时,陛下要查南宫煊也不觉得是陛下怀疑自己什么,设身处地觉得换作是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
也没沉默太久,景帝很快就想起了另一桩大事。
立马使了眼色吩咐肖公公去拿东西来。
景帝简单说了一下,南宫煊一脸为难。
说起来这件事情,南宫煊左思右想还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回应,可但凡景帝开了口,总是要回一句的。这可如何是好?
景帝见他不太情愿的神色,展开那一幅周家姑娘的画像,笑眼温和道:“阿煊,来来来,见了周姑娘的画像,你定然就不会如此为难了。这周姑娘可谓国色天香,蕙质兰心,朕听说她的女工尤为出色,书画也尚可。”
南宫煊默默退了一步,闷声跪了下来。
“臣弟有愧!”南宫煊先是拜了三拜,行了大礼。
景帝有些疑惑又有些意外地看着南宫煊,收起画像,语气温怒:“怎么,你不满意朕给你安排的亲事?”
南宫煊伏身道:“臣弟不敢。只是有件事未曾告知过陛下是臣弟之过。其实……其实臣弟喜欢男人。因而实在不愿误了周姑娘的终身大事。”
什么?景帝十分震惊。
“你——喜欢男人?”景帝一边艰难维持表面的平静,一边刚准备扶他起身的手又默默收了回去。
最初的震惊渐渐散去,景帝缓缓坐回龙椅,眸色转而深沉,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其他的思量。
南宫煊的语气很确定,似乎也不是这一时半刻的发生的事情了。
景帝迟疑片刻,抬头看了看雕花楠木窗幽幽道:“可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