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第二天是被大耳刮子打醒的。
苏音尘一脸嫌弃的拍拍他的脸,瞧见他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脑门顺利地撞上马车顶部,疼得他嗷嗷直叫。
见此情景,苏音尘满意多了,心情也变得美好起来。
小周委委屈屈道:“公子……”
苏音尘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出去,道:“赶紧出去看看马冻死了没!”
小周爬了出去,拍了拍马头,乐呵呵道:“没死,活着呢!”
苏音尘捡起脚边的红梅白披风,一脸心疼,道:“没死就回阳春楼!”
回楼之后,顾妈妈与往日一样冷嘲热讽了一番,苏音尘只觉得一阵心烦,径直回了厢房,压根没有理她。
只是刚刚躺上床榻,就感觉额头火烧火燎的,这下子铁定发热了,于是喊了小周送了一壶热水,小周照顾人还是比较心细的,送来的水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他费力起身猛灌了几口热水,裹着被子躺下了,没过多久便渐渐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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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煊一觉醒来,发现许明鉴这鬼东西蹲在床头,看自己的眼神异常复杂。
早上家仆来报,说门外有一处没落雪,可神奇了,守门的小厮说,那是苏音尘等一夜。
许明鉴有点心虚,思量着当时是不是应该把人请进来等。
于是好不容易等南宫煊日上三竿起了床,直言道:“苏音尘昨日等了你一夜。”
南宫煊揉了揉脑袋,沉思片刻,道:“苏音尘?在哪一间厢房?请过来吧。”
许明鉴的眸光更加复杂:“让搁门外等了一夜,没让他进来。”
南宫煊惊了:“这大冷天的!你不是要冻死人吗?!”
他可记得苏宴的身子骨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受不得风的模样。
“没冻死没冻死,早上自己走了的。”许明鉴连连摆手,慌忙解释道。
南宫煊松了一口气,“走了就走了吧。没事就好。”
许明鉴忽然问:“苏宴这个人,大帅啊,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已经断了往日的情分。不过他以苏音尘的名分来叫我,我还是得听一听他说的什么事情。不过既然走了,那便算了。”南宫煊从温暖的被窝里起身,利索的开始穿戴,摸上腰带的时候,忽然觉得一丝丝不对劲,问道:“哎,本帅的红梅玉佩呢?”
家仆阿禄端着洗脸水进了门,道:“听明月台送您回来的小宁子说,您给送人了。”
南宫煊一头雾水,“我送谁了?”
阿禄将水盆放到架子上,回道:“这就不清楚了,小宁子没说。您要是想知道,小的可以给您去问。”
这玉佩说贵重倒也不贵重,本来是想给苏宴的,只是苏宴如今的模样,哦,自己昨日还和他断绝关系来着……算了算了,管他送谁了,谁能得到就算是缘分,反正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南宫煊摆摆手,开始洗脸道:“不用了。”
许明鉴提醒说:“过午之后,陛下要召见大帅,估计是要说论功行赏的事,大帅,阿严他的事您准不准备说?”
南宫煊忽然静默起来,面巾被随意扔到架子上,他转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用深思熟虑的神色抬眼看许明鉴,缓缓道:“阿严的名分我是一定会给的。但是怎么说还得再斟酌一下。”
事实上,明知道这些死后哀荣与他没有半分益处,可南宫煊觉得,阿严该有的他都要给他。
许明鉴想到了今日听下人们讨论的事情,又笑了笑道:“听闻陛下很着急大帅的婚事,一月前就在遴选世家名女,由于要求太高,至今也没有看上眼的……不过昨日见了周老将军的孙女,听说大为欢喜。”
“你是说陛下有意为我和周姑娘赐婚?”南宫煊猛地抬起头,这件事似乎更让他震惊。
许明鉴觉得那一瞬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抗拒。
“不行!”南宫煊语气强硬。
许明鉴很是不解:“你都二十有八了,有何不可?陛下也是为你着想,周府在金华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朝堂上也站的住脚。”
“你不知道……许明鉴,你什么都不知道。”南宫煊语气忽然浮上来一股悲伤,这很少见。
许明鉴一阵错愕,不能理解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南宫煊神色认真:“我喜欢男人。”
石破天惊!许明鉴心里如同涛涛黄河奔腾而过。
“所以我不可能耽误周姑娘一生,别人也就算了更何况她还是周老将军的孙女。”
“我喜欢阿严。”
许明鉴的内心已经不能用涛涛黄河水来形容了,那简直是天崩地裂,是女娲也补不了的天破。
许明鉴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怎么知道你是……”
“阿严亲过我。”
许明鉴:“就这样?”
南宫煊锁眉头:“不然呢?”
许明鉴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