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鉴宿醉,睡了一天,傍晚才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静霆王府,惊异到不行,脑袋昏昏沉沉地将王府游了一圈,发现静霆王府虽然花花草草都没有只有一地的大雪,但是府中女侍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娇艳欲滴。
许明鉴暗骂这个不正经的南宫煊,一回府就迫不及待找这么多美艳的姑娘来服侍,真是下流!
粗略转了一圈,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府中郑管家吩咐厨娘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刚刚吃完,南宫煊醉醺醺地回来了。
奇了怪了,进宫里他都没喝这么多,怎么去和一群朋友就喝成这样了?这么放心那群朋友么?
看来都是一群真朋友啊!
没等许明鉴调侃他,南宫煊忽然扑过来,许明鉴吓得差点撒手直接让他摔到地上,他口直不清地碎碎念:“阿鉴啊,阿宴不见了,我的阿宴没了……本大帅的儿子丢了。”
哈?
大帅你都有儿子了!!
不是,大帅,你不要叫我阿鉴!!!
听着很难听很像阿贱啊!
管家和小厮加上许明鉴三个人好不容易给他即将摔倒在地的身体一骨碌拉起来,扶他摇摇晃晃到床边,侍女屏儿端来一碗备好的醒酒汤给他灌下去。
南宫煊看起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好似睡过去了。
许明鉴瞅着老管家揪着管家的衣袖不放,一脸稀奇地望着他,压低声音问道:“咱大帅有儿子?没听说大帅和谁有过一腿啊,哪里来的生出来的娃?”
谁知老管家脸色一僵,连连摇头。
许明鉴觉得郑管家的反应有些古怪,好奇心促使他追问道:“那他怎么说他儿子丢了?”
老管家苦着脸,犹犹豫豫地解释道:“大帅曾有个算不得明面上的养子,名叫苏宴。”
许明鉴看着老管家犹抱琵笆半遮面的样子,更加心急:“那为什么说丢了呢?”
“这要从三年前那场秋试说起来了……”
管家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沉,也不知道是怕吵醒南宫煊,还是怕被南宫煊听到。
景帝十七年,临风城大败,南宫煊临危受命,成了平南军主帅。
当时的北国南江边境风雨飘摇,没多久就听闻南宫煊兵败身亡的消息。
而此刻,南宫煊的狗崽子苏宴刚刚过了九月秋试。而听闻当时苏宴的文论在十位入殿试的学子中也是出类拔萃,颇受儒学大师孔策孔老先生赞扬。
名儒学士纷纷拜读,又人评言:苏宴其文,既闲新声,复晓古体,文质并取,风sao两挟,有北国国风。
以至于当时的金华城盛传一个消息,说是苏宴之文,被孔老先生点评为北国第一。
没成想这个狗崽子苏宴竟真是秋试榜首名入殿试。成绩出来的第二天,恃才傲物的苏宴就趾高气扬回了静霆王府,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转身就走。
老管家匆忙去拦。
可这苏宴甩开管家的手不算,还用不屑的语气列举一二三条理由。
“第一,今日不同往日,你们就是想拦我也不成了;第二,王爷身死,你等守着王府也没用,不如早日散去;第三,今后我苏宴出去自立门户,与将军府再无干系。”
随后,虚伪地拱手行了一个礼,笑容倨傲冷漠。
“也请各位往后各自安好,请勿纠缠,以免挡了我的青云之路。”
他随意伸出指尖掸了掸管家触碰过的衣袖,这一转身就再也没有回过静霆王府。
老管家被他一席话气得头疼,一边按着额角一边指着苏厌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与王爷向来亲厚的侍女曲屏儿尾随而至,听闻苏宴的话气得怒不可遏,指着苏厌背影开骂。
“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王爷不过是生死未卜你就开始吃里扒外,撇清干系!生怕陛下怪罪下来,追究起静霆王府上上下下的罪名,不就是临风城战败吗?王爷毕竟是陛下的亲弟弟,能对王府怎么样?!你个狗东西至于怕成这样?”
苏宴早就走的没影了。
老管家叹了叹说,苏宴就是一个捧高踩低,忘恩负义的小人。
许明鉴不置可否,只是异常唏嘘。
许明鉴想了想,只是如今的金华城名士之中并没有一个叫苏宴的人,于是心里有些奇怪,又问:“那他既然有如此才情,怎么没在金华城听说这号人物?”
老管家摇了摇头:“世事无常,也不知道他第二天殿试怎么开罪了陛下,只听说陛下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开了圣口说贬为庶人永不录用……以老奴看这就是一报还一报!活该!苏宴这个人眼下虽然成了阳春楼的名ji,也是万人捧万人骂的货色!说起他,老奴都嫌弃自己丢人……”
许明鉴惊得站起,瞪大眼睛:“阳春楼名ji?你说的是苏音尘?!”
这真是震惊金华城的奇闻,大帅养的儿子不仅忘恩负义最后还沦落成青楼名ji!这比小说话本还玄乎!
老管家点点头,低声回道:“可不就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