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睁开眼的时候花了很久才接受自己成为了一个幽灵的事实。
我最后的记忆应该是被阿泰尔杀死。但现在,我不在耶路撒冷,也不在公元一千二百年,而是在一个破败的庄园里游荡。这里的建筑风格华丽而又Jing致——至少比耶路撒冷的房子好太多了,气候也非常温和,每到春天,后院里的树都会变得郁郁葱葱。
我被困在庄园里无法出去,闲极无聊的我把地下室都逛遍了。地下室放着一套衣服,我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刺客的风格,但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件衣服的做工都更Jing良。
也许这是一座被废弃的刺客宅邸。
我恨透了刺客,但这种恨在时间的冲刷下也变得稀薄起来。我原本就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连那只可恶的叛徒鹰都能接纳,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我终于说服了自己,成为一只被困住的幽灵。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能做到让别人看见我。
就在我开始不满足于吓人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
某一天,这栋庄园迎来了四名客人。两男两女,风尘仆仆,看样子经历了一场不太轻松的战斗。
我把自己藏了起来,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那个年轻的男性在到达庄园之后倒头就睡,眼底下有浅浅的黑眼圈。年长的女性则是安静地在自己的房间祷告。
另外的两个人好像在商量账本的事情。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得知他们是逃难过来的。
可怜人,愿上帝保佑他们。
我在观察了几天,确认他们无害后,第一次在那名接受刺客训练的男性面前现了身。
他当时正在做格挡训练,看到我的瞬间吓得脚底一滑,完美闪过了对手的攻击。
“嘿!你是谁!”他大声地虚张声势。
我慢慢飘近他,欣赏够了他扭曲的表情后,才满意地开口:“我是一名亡灵。”
他露出了怀疑世界的表情。
我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一道疤,这让他的脸看上去有点男子气概,但这一点在他开口后就荡然无存。
他的声音年轻且充满活力,还带着一点稚嫩的沙哑,仿佛正在经历变声期。
我想,让他接受新事物也许并不难。
2、
“你这里记错了。”我飘到克劳迪娅的身后,指了指她的账本。
“我的父亲是银行家,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账!”克劳迪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改掉了那一处。
克劳迪娅是艾吉欧的妹妹——艾吉欧就是那个嘴上有疤的男人。
他们自从父亲被处死之后就带着母亲来投奔叔叔,现在克劳迪娅掌管庄园的财政经营,但实际上最后审核的人还是我——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知识,但我好像对做账天生就有一套。我甚至隐约察觉现在的记账方式非常落后,记一记家庭小开支没问题,但要管整个城市的发展就有点太繁琐了。
克劳迪娅虽然对我突然出现感到非常不满,但却也是能听进我意见的,最近我们就一直在讨论改良记账法。
看来父亲的死让这个富家小姐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了。
“你们都在!太好了!”艾吉欧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纸。
“那是什么?”克劳迪娅指着那张纸。
“啊,是我找到的手记,不知道是谁写的,但达芬奇说上面记载了袖剑的改良法!”他说着炫耀似的弹出了手腕上的袖剑。
看到袖剑,我本能地有点害怕,忙退后了一点。
艾吉欧继续道:“如果我们能找全所有的手记,该多么令人振奋啊!”
我敷衍地点头,又后退了一些。
“阿伊莎?”艾吉欧收回袖剑,看向我,“你怎么了?”
我轻描淡写地告诉他:“简单来讲,我是被袖剑杀死的。”
3、
艾吉欧似乎对我死于刺客之手感到非常抱歉。
但在我说出阿泰尔的名字时,他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你出生在两百多年前的耶路撒冷。”
“是的,所以关于为什么我会在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扯**上的披风:“抱歉,这身衣服是阿泰尔的装备,我不会在你面前穿的。”
“那没什么,艾吉欧。”我的仇恨已经被时间磨平,正如阿泰尔所说的那样,我已经安息。
3、
艾吉欧越来越忙。他的刺杀名单也越来越长。
他向我形容说,感觉好像陷入了一场巨大的Yin谋,原本以为只是给父亲报仇,但最后却不小心牵涉进了一场关乎世界的秘密中去了。
“你知道吗?我是怎么面对秘密的。”我开始试图给他灌心灵鸡汤。
“当年阿泰尔看上去是个神秘的男人,于是我就扒下了他的兜帽,撕破了他的伪装。简单直接,粗暴有效。”我把事情颠倒顺序,略去前因后果,熬成了一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