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寝室位于黑湖水底,死寂死寂的暗,光是穿不透的。不同于我曾经见过的风光霁月,它浑身都是暗绿,铜锈了的颜色,仿佛也能闻见令人作呕的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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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在朗晴之下,寝室也必须点着灯。这算什么,被太阳抛弃吗?不列颠本就是一片Yin雨绵绵,出晴的日子很少,而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则是终年不见天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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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休息室顶上栓了绿色的灯,还添置了几盏银色的壁灯。确实是Jing致的,但是少了一点野性,内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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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几个为数不多的新生,我站在最后,偏着头打量别人。那些倨傲的人啊,虽然尚未成年,但也学会了怎样侮慢地对待地位不如自己的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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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维护着贵族的骄傲,崇尚纯血,一定要在巫师中高人一等,甚至不惜为此杀人,用鲜血铺路,用白骨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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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么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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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种族的差异越小,对抗时就最激烈。我想起二战时,纳粹对犹太人的屠杀,其实有那么一部分犹太人是被自己所在地区的其他人种屠戮的。他们可能是你长久的邻居,上街碰到的送nai工,路边卖唱的流浪艺人,但是他们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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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奇妙的血统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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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长发表了讲话,一本正经地宣告了斯莱特林守则,将我们轮番扫了一眼,最后停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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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幸,这届的人数是奇数,所以有一个人得单独居住。】他停了一下,【玛丽-卡森,你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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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一下头,我听见窃笑从旁边传了出来,看了过去。我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很有效果地停止了窃笑。那是一个姑娘,如果忽略她脸上锁着眉心自以为成熟的轻蔑,其实是个相当漂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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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德拉科的表情可是白瞎了一张不错的脸,不自觉就笑了一下。大概浅薄的小孩,都不知道自己故作的姿态是那么恶心,都不知道其实坦率和自然是他们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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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再一次故作姿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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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力地仰躺在银绿色的床单上,身上那件二手的旧袍子已经半干了。本来可以用一个干燥咒的,但是莫名其妙的,我不想用,就这么直接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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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宴一直挂进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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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着,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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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l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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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有一个声音回答了我,【嘿,玛丽,放我出来。该死,我晕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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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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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我没好气地将它从布袋里扯了出来,粗暴地扔在了床上,【你得感谢斯莱特林给了我单人间,不然你就得呆禁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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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床!一张真正的床啊,玛丽!我从没睡过真正的床,最高级别的也就是一张床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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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睡过吗?现在从床上下来,我不管,今天必须我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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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亲爱的,我们其实可以分享一张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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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谢谢,让你来学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居然还想在第一天跟我抢床?再废话就去禁林歇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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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张床足以躺下三个人,但我还是残忍地拒绝了卡lun拼床的提议。不,骷髅躺我身边?我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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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没有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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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凌晨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