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愣了一下,刚要答应,但是很快就又出尔反尔了。
“不行呀!”李想飞快地摇了摇头,就像一只抖落水珠的小狼狗,他扳过李余的肩膀,帮他把堆积在领口处的秋衣向下抻平拉好,“那天在歌厅,你惹我生的气我还没消,所以呀,我还不能放你出去。”
李余的眼神慢慢暗淡了下来,早该知道,他甚至还自嘲地歪嘴苦笑了一声。
“二叔,二叔?”李想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会又要哭吧?”
“这样吧,我答应你。”
李余又抬起了眼皮。
李想哈哈一笑,“我答应你,等到天暖和了就让你出门,哈。”
李想拖了长腔,亲亲热热地把李余搂进怀里,“你要是个女的,估计现在都怀上我的孩子了,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想天天往外面跑了,对不对?”
李余忍无可忍,“如果我是个女的,你还会动我吗?”
李想又愣住了,脑子飞速运转,如果叔不是叔,就变成了姑,叔侄和姑侄,他打了恶寒的哆嗦,扣在李余腰上的手也跟着松了松。
“说这些没用的。”李想小声嘟囔了一句,“下次再这么说小心我扇你哟。”
李余闭了眼睛,从李想的臂弯中向外侧翻,翻到墙边不能再翻,又被李想气哼哼地一把捞了回去。
李想近日从影碟店搞来了一台被淘汰了的DVD,随着DVD一同搞来的,还有一部教育碟片——《断臂山》。
李想不看g/v,但是爱情故事他还是可以看一看,况且当时《断臂山》刚出,题材新颖,身边的朋友不论男女都有人看,他也就放心大胆了一回,不避讳人的把这片子从头到尾观摩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还觉得意犹未尽,同时觉得他那个始终突破不了心理障碍的二叔也该看。
李余一向不过问李想捡来的各种破烂,只是在看到碟片封面上仅有的两个男人时皱了皱眉头。
“好好看。”李想大摇大摆的调高音量,“明天你要在家写观后感的。”
片子拍得很美,这是李余观看半个小时之后得出的结论,但仅限于景色,如果还要再加一点,音乐也很舒缓,舒缓到有些催眠。
“不感人吗?”李想在旁边问他。
“我带着有色眼镜看,所以不觉得感人。”
李想撇他一眼,虚晃出一个摘眼镜的动作,“现在眼镜没了,你再看,杰克和艾尼斯分别,他们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但是分别的时候谁都不愿意表现出来……”
李想轻轻抚摸李余的脖子,“直到杰克走后,艾尼斯才一个人偷偷躲进墙角哭,还不感人吗?”
李余的脖子上起了一层细密鸡皮疙瘩,他迫不得已地点了下头,“有点儿了。”
李想欣慰地撤回了手,抓起遥控器把碟片快进了二十分钟,“咱们略过少儿不宜的部分,只看重点。”
再来就是重逢。
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让两人重新建立起联系的只有一纸明信片,李想又在一旁旁敲侧击,“二叔,你再想想,这幸亏是艾尼斯收到了,如果杰克把地址写错了呢,如果邮差把明信片搞丢了呢,他们俩估计就没有这次重逢了……哎。”
李余屏住气息继续看下去。
看到艾尼斯和杰克再次拥吻在一起,李想也忍不住效仿电影,噙住了李余的双唇,李余猝不及防,连呛数声,“电影不看了吗,不看的话我去睡觉了。”
李想白他一眼,“真他妈没情调。”
到最后,叔侄二人还是相安无事的把电影给看完了。
舒缓的催眠曲再度想起,满目沧桑的艾尼斯把杰克的衬衫包裹在自己的衬衫当中,发着已经无谓的誓言。
“Jack, I swear.”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李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很少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上两个多小时只是奉献给一部电影,这边李想又要逼着他作即刻观后感言。
“艾尼斯的老婆很可怜。”李余缓缓地说。
“换。”
“外国的同性恋下场也是一样的惨。”
李余忍住,“再换!”
“换不出来了。”李余垂下脑袋。
“看不出来爱吗?”李想几乎是怒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求之不得,又不被人祝福的,但是还小心翼翼去维护,这么感人,你他妈只注意人家的老婆?”
李余有些疑惑地问,“你干嘛生气?”
李想急得挠头,“两个男人,男的,公的,没有母的,明白吗?”
“所以呢?”李余看向李想,“这和我们有关系吗?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