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身后的一摊破事,小川带着我去了趟台南的疗养院。
这是我们俩时隔多年再次同坐公车,他靠内,我守外,他像个没见过新奇物件的小孩子,不停晃着我的胳膊指点窗外。
看树他笑,看花也笑,一切于他来讲都好似另一个世界,抚面而过的是与东欧大陆不同的亚热带shi润季风。
我摁住他雀跃的上半身,“小川,安静点,你吵得我头疼。”
他息了声,伸出细长的手指覆住我太阳xue,笑眯眯地,“谁让你昨晚熬夜。”
我感受着他指尖轻柔的力道,闭住眼,颇为愤懑,“要不是你非吵着看什么恐怖片,看完又不肯睡觉,我也不会整晚失眠。”
“好啦,我的错。”
右脸印上软绵的shi意,我没睁眼,想象得出他此刻定是恶作剧得逞般的吐着舌尖,像只装乖的兔子。
见到我妈的那一刻我其实没什么想说的。
她挽着发,额前松垮地垂下一缕随风而荡,像极了小时候在院子里,我挖坑填土,她坐在秋千上微笑看书的样子。
原来我还是记得的,只是我挖的坑太深,填的土又太厚,实在不愿意重启罢了。
她逢人便喊小秋,我立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过也是,我十二岁便漂洋过海去了东欧,距今十年,她大概连我胎记的位置都记不清了。
全程是小川坐在她身边,两人语言不通,吱吱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有时候还要配合着肢体摆动。
后来外出时间到了,护工推她回楼,我们俩也道别往外走。
隐约身后传来两声带着哭意的‘小秋’,绕过半高的围墙,穿过晃动的树梢,我只是握紧牵住小川的手,没回头。
小川说他想在周围转转,我便陪着他沿公路向下,前面是集市,路边摆着各色的零食摊。
他左转右转,最后看中一样吃食,过来求我帮他买。
我往他手里扔了几枚硬币,教他说:“我买白糖稞。”
德语和国语发音实在天差地别,他在嘴里重复了几句,嘟囔着走去马路对面,同系着围裙的老板周旋。
我抱臂倚在电线杆上看他,看着他面露窘色,看着老板一脸茫然,最后他隔着马路指住我,呼我上前施救。
卖甜点的是个上岁数的阿嬷,本来耳力就差劲,见我过来才说:“哎哟,我听不懂这个小伙子在说什么啦,啊一直在讲什么‘我在找哥哥’,你是他哥哥吼?”
我憋不住笑,嘴上应着是,把小川掌心里紧握的硬币递给阿嬷,“两个白糖稞。”
直到小川把刚炸好的吃食咬进嘴里,我才给他解释老板误会的意思。
他红着脸问我:“那你有没有说我是你哥哥?”
我不动声色地占他便宜,“才怪,你这么蠢,谁看我都是你哥哥。”
居住的地方在我歇脚的公寓,过去两年,我无数次在夜里想着小川的脸,用右手拼命释放。
但这次他终于来到我身边。
“小川...”
我唤他,拨开他shi透挡在眼前的碎发。
“Jade...我不行...慢一些”
我不要慢,慢了他又会让我快点,他在床上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坏孩子。
以前我最常用的姿势便是后入,因为我不想看到他的脸,也不想看他忘情弥散的眼神。
可当我正对着他吻下去,身体紧密贴合,把他的嘤咛声全部封在喉口,我才发现他眼角的红晕如此娇嗔动人。
我巴不得将爱意灌在嘴里,用唇齿堵进他口中,用力逼他下咽,再下咽,涂抹在他五脏六腑的每一寸空洞。
小川腰肢劲瘦,我一只手便能让他任意起伏,他此刻才是甘于奉献的圣母,承受我猛烈的撞击,接纳我释放的全部。
“Jade...”
他声线破碎,伴着哑嗲的喘息,一双臂紧绕在我颈上,把热气都呼进我耳朵里。
“小川,你真棒。”
我吻住他颈窝里的小痣,吮吸着留下斑红的印迹,从头到脚,指甲、手肘、膝盖乃至每一处关节,都被情.欲染上红意。
零点一刻,楼下的应明灯骤暗,他在我不遗余力地抽.动下尽情挥洒,我们交叠着抱在一起,似两只蚕蛹,谁都无力再去管纱窗上鸣声扰人的夏蝉。
汗意渐退,我想伸手捞根烟。
小川提前看破了我的举动,整个人攀住我,嗓音闷闷的,“Jade,能不能别抽烟。”
他的碎发蹭地我发痒,我五指插进他发间向后梳理,闻他肩侧汗水的味道。
“好啊,看你怎么求我。”
半晌,他把嘴唇凑到我耳边,轻声吐气,“哥哥。”
“你喊什么?”
他笑开了,羞怯的红浮坠眉眼,仰头吻住我的唇。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