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晞陷入很深很远的梦境中。
不知为何,这次的场景与上次的场景串联起来。
他拾起那支青玉制成的笔,放在眼前端详,碧得通透,笔身上还有两个小字“蒹葭”。
白晞心道,等出去后打听试试,说不准能问出点消息。
他脚步刚动,眼前出现那片深不见路的竹海,千枝万叶随风而动,窸窸窣窣地响着,又轻又密停耳边,白晞听久了,竟然有些尿急。
谁敢在梦里小解,出去后怕是要丢死人了。
云后出来一轮朦胧月,正好照出前路,白晞急得往林深处走去,竹叶打在脸上有些痒,白晞猛然发现,他寻不到往回走的路了,地势也越来越低。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晞心里默念没有鬼怪,没有鬼怪。
此时,寒鸦过林,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由远及近,却骤然消失,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死水之中。
白晞这才发现数千亩的竹海太过安静,除了风声和他咽口水的声音,静得落针可闻。
白晞已经被困死在迷林中,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想,心脏跳动犹如鼓点乍响,他吓得背书分散注意:“妖怪茫茫,或存或亡,强死者众,不皆为鬼……”
此时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尿急的事了。
“噫。”
白晞瞪大眼睛,惊得卧倒在枯黄的腐叶上。
居然……居然有人。
那这是人、是鬼?他又咽了口水,手里紧紧攥着那支捡到的玉笔,探头看了一眼。
月光穿透碧叶和细枝,竹林低洼处有一潭极浅的黑水,水波微动,此时正有位穿着薄纱的美人卧在水潭边洗笔。
为何是说是美人呢,虽然见不到正脸,但是他身上的薄纱实在太短,露出一大块白皙如美玉的腰背。
他匍匐在竹林间的水潭边,有种介于清冷与诱惑之间的欲。
“这是?”
白晞突然发现什么,他看得真切,也不知隔这么远自己是怎么看见的,那位美人的玉手中洗得笔,正是白晞拾到的那支刻有“蒹葭”二字的青玉笔。
雾气腾腾,犹如画中仙境,忽而遮住白晞的眼,不过他发现美人竟然是位少年。
此时,他隐约见到,又过来了一人,那人抽过洗好的玉笔,大手亵|玩一般地摩挲着少年的细腰,突然,他如狼般重重咬住身下人修长的脖颈,美人痛得弓起背,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池边的一节竹鞭。
白晞心道什么鬼?自己怎么突然做这种绮|梦了。
难不成……白晞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回忆最近发生的事,难道是因为那个不知羞耻的宋翊逼他听墙角,然后影射梦境,他才会见到这一幕。
白晞正在胡思乱想,耳边传来那少年犹如浸了蜜糖的软糯呻yin,还有另一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白晞眉头蹙起,实在没耳听,慢慢起身,打算先离开这片竹林。
“唔……唔……”
那少年突然发出几声闷哼,白晞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支与他手里一模一样的玉笔,被随意塞在少年的檀口中。
这场景实在香艳。
“咳咳咳……”白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脸颊绯色,顿时觉得手里的玉笔极为烫手,连忙朝着反方向抛远。
不知为何,抛出玉笔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觉得有了几分的神识。
白晞被梦魇缠住,只觉得嘴唇都要开裂了,他轻轻舔着唇,有气无力的呢喃着:“渴。”
他隐约感觉到软软的异物停在头顶,猛然惊醒,发现一只通身雪白、有着鸳鸯眼的狮子猫“喵呜”一声,连忙挪开爪子,从床沿跳下去。
待看到那个身着夔龙暗纹紫衣无比清贵的人,白晞心头遽然一惊,心里又是一阵安慰,他终于摆脱那个恨不得杀人的宋翊,回到王府了。
唉,还是王府安全。
“醒了,”景王轻轻放下茶盏,离开雕花木椅,负手而立,不咸不淡地说,“那便说说,你干了些什么?”
白晞心里早就想好说辞,刚想下床行礼,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的梦,顿时僵住。
他脸色奇怪不敢下床,只好悄悄伸手摸了摸****。
还好还好,白晞松了口气,脸色好了一些,应该对自己的意志力多几分信心的。
景王还在等他,白晞连忙起身朝他见礼,说道:“白晞并无他意,只是听张先生说过‘若是行事时,顺手搭救个人也没什么’,我正巧遇上来寻侄儿的陆四,我便告知他们陆雪生被关在何处,随便借助王爷给得玉牌帮了个忙。”
张祁给他那块玉牌,是景王给的信物,本来是方便他进将军府查陆绮双,谁知他用来联合陆四骗过守卫,救走了陆雪生。
白晞连忙将信物呈上,景王冷哼一声,说了句:“本王还以为你不想还了呢。”
景王看着不太高兴,但还是收下了。
但此事定然还没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