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地下赌场。
这一片借着旁边火车站四通八达的地理优势,逐渐发展为望川最兴旺的黑场。
许多打工的外地人在大赌场里消费不起,就会选择在此处消遣。
赌场大部分空间被几张斑驳的赌桌占据,赌客们见缝插针,自己找空地方站,一般的赌场里都有规定的吸烟区,这里没有。
整个赌场的空气中充斥着劣质尼古丁散发的烟雾。
但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想要进门,先得会赌,护卫保镖一律被几个膘肥体壮的打手拦在外面。
论架势,这里的赌局比正经赌场更加激烈,在对局中公然动手的不占少数。
江誉裹着厚围巾,站在赌桌前,适时下注。
摸清庄家出千的频率跟手法,他谨慎地保持着一胜一负的战绩,只不过赢得钱多,输的钱少。在这种场子里,江誉清楚,如果一直连胜,是根本走不出去的。
护卫将江誉去黑场的事报告给了郑铭予。
郑铭予奔波一路,一无所获,心里原本就闷着一团火,听到消息,只想着江誉是在为前天的事闹脾气,想整出点事来让他为难,只冷笑道:“养这么些年,倒养出个少爷脾气来了,钱照收,其余别管,只要不被打死就行,让他收收性子。”
明面上江誉的筹码再次被输光,他站起身,不愿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再多待,想要离开,刚走到前门,就被几个赌场保安给拦住了。
江誉问:“怎么?”
保安直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一把将手臂反拧到背上,江誉吃痛,不肯喊出来,紧咬下唇,搜寻着自己护卫的身影,然而得到的只是他们明明看见却视而不见的回应,一时心凉了大半。
保安将他压到赌场后门的小巷里,一个赌徒走上前来,指着他,愤愤道,“我刚刚一直盯着他,一直假装输钱,其实赢了不少,还想跑路。”
头被保安的手肘死死地按着,江誉挣扎着看清楚眼前的人,原来是那天在辉夜输惨的老赌徒,江誉只能自认倒霉,一双眼因为头部充血爬满了红血丝。
保安用麻绳捆起他的双手,大手在他身上游走,掏出他衣服上的所有口袋。
几枚筹码从口袋中掉落。
江誉知道,自己完了。
老赌徒一拳打中他的腹部,江誉痛的弓起身,老赌徒揪起他乌黑的头发,让他被迫看向那张满是烟油的脸,江誉厌恶地转过头。
老赌徒不满他这种看渣子般的态度,抬腿朝江誉胸口踢了一脚,愤怒地吼道,“之前在辉夜便宜了你这小子,现在在我的场子里你还想占便宜,简直做梦,看你也没什么本事!还不是像个死狗一样,趴在我脚下。”
保安又招来几个打手,让他们好好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孩。
打手门都是作弄人的老手,专门向rou少骨头多的地方下手。
江誉倒在地上,用手臂紧紧抱着头,尽力把身体蜷起来,嘴唇被咬出了血,也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落在身上的,有棍棒,有拳脚,江誉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碎裂开,各个部分都在剧烈的疼痛。
承受不住的身体本能地想躲避伤害,可他无处可逃,除了一直护住自己的头,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人会来救他,自己会和没用的父亲一样,被人活活打死…
魏泓想把自己完成任务的消息快点告诉江誉,在火车站排队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奈何天不遂人愿,火车中途出了故障。
等到故障排除,火车到达望川火车站时,时间已过零点。
这么晚,他应该已经休息了,要不明天再告诉他也不晚。
这般想着,魏泓便没有打车。
即将溜达出西区时,魏泓瞥见马路边电线杆下有几个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江誉的护卫吗?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难道江誉也在这里。
魏泓想着,靠近了些,定睛一看,果然没看错,就是小孩的护卫,只是没有看到小孩。
看着护卫们抽烟的抽烟,放空的放空,根本不像盯人的样子,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从魏泓脑海中升起。
江誉肯定在这附近…
魏泓从未如此焦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手心溜走,自己再不抓紧,就再也抓不住了。
所谓登高望远,魏泓爬上眼前两层楼的屋顶,仔细地搜寻着记忆中的身影。
不远处,小巷中,似乎围了一群人,有的手里还拎着木棍,地上倒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魏泓心猛地一震,纵身跃下,从房顶跳到地面,像一道闪电般冲了过去。
也许是看他只剩一口气,打手们渐渐停了手。
“这小孩细皮嫩rou的,想必滋味不错,大伙不想尝尝吗?”老赌徒发泄完心中的怨气,露出yIn笑。
打手们看动手这么久,也没个人来救他,想必是个没人管的,也笑了起来,扔下手中的家伙去扒江誉的衣服。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