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澄把他叫醒扶坐起来,把已经不烫手的粥碗递给他。郭行云却像突然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只是用病中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俞澄。俞澄和他对视了一会,最后在郭行云似乎藏着什么巨大脆弱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认命的开始味病号。
这还是俞澄长这么大第一次喂人吃饭,有时候勺子会伸的太里面,好几次都顶到郭行云的口腔,勺子是不锈钢材质的,俞澄想想都觉得很疼,郭行云却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勺一勺机械的喝粥,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俞澄不放,好像一只怕被主人抛弃的幼犬。
喂完粥俞澄让郭行云先靠着消消食,自己去厨房把粥碗处理一下。打扫干净厨房,又重新倒了一杯温水。郭行云就这温水吃了退烧药躺下,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
俞澄见他睡着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自感叹照顾病号真不容易。
郭行云的房间里没有太多的装饰物,只有一张床和一台台式电脑,窗户旁边的柜子里倒是出乎意料的摆着一些手办和游戏机,整体也算是干净整齐。俞澄不是那么爱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况且房间主人此时还在床上躺着,大致看了几眼,就拉起遮光窗帘悄悄的退了出去。
俞澄整个下午就窝在在客厅打游戏,时不时进房间替郭行云整整被子,探探体温。
五六点钟的时候,郭行云又烧了起来,人却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怎么叫都不醒。俞澄慌的不行,想带他去医院。
可是郭行云看着清瘦实际却还是有点分量,反正一个俞澄是完全扛不动他。俞澄只好又去找了个冰袋给他敷在额头上,又把医药箱里的消毒酒Jing翻出来涂抹郭行云的手心和脚心。忙前忙后弄了半个多小时,郭行云的体温又奇迹般的降了下来。
俞澄摊在郭行云床边临时搬来的椅子上,觉出饿来。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他撇了眼完全没有苏醒意向的郭行云实在不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喝完中午没吃完的半锅粥,就着冰箱里的榨菜,算是解决了晚饭。
白天打游戏导致手机没什么电,俞澄不敢玩了,趴在床边看郭行云睡觉。
他突然发现郭行的睫毛虽然不长但却很密,嘴唇虽然薄但是有一个小小的唇尖,因为发烧爆开了皮。俞澄闲着也是闲着,找了根棉签,点了些水上去,嘴唇又重新平整了下去。
郭行云平时倒是个不吝啬笑的,时不时也会露出男孩小恶劣的一面,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好亲近的。
他的领地意识很强,俞澄做家教这么多天,以往每次来卧室的房门都是紧闭的,郭行云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进出过卧室,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书房,偶尔也会看看电视。俞澄觉得郭行云其实很像他从前在宠物店看到的纯种暹罗猫,许是存粹的血统自带的骄矜,它们总是不如其他品种的猫咪一样亲人,不会讨好,只会用漂亮的翡翠色的眼睛远远的盯着你,勾引你,勾引你自投罗网。想到这,俞澄轻轻笑了下,郭行云睡着的样子倒确实很像只小猫咪。
郭行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遮光窗帘厚厚的拉着,没什么光线,昏昏沉沉的。等眼睛适应后,想要起身喝点水,刚一动,就感觉到右边的被子被什么重物压着,转头一看,发现床边趴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着手臂睡得正香。郭行云愣了一下,记忆逐渐回笼,哑然失笑。心里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酸酸涩涩的,好像还有点甜,像是终于在苦夏里成熟的青李,终于要透出迷人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