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和于鸦简单用完早膳就走在了去青羽楼的路上,沈亦安一早就接到暗卫的消息,说是秦逸群今天务必会在青羽楼现身,不稀奇,毕竟青羽楼是人家开的,人家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青羽楼,远没有名字那么高雅,要去掉中间的“羽”字看,迈进门去寻欢作乐一条龙服务,寻花问柳才是这个楼的本质作用。
沈亦安他们刚迈过门槛,就有老鸨熟稔的凑了上来,扮着一张职业假笑,柔声问道:
“二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马上给您叫过来。”
沈亦安长这么大,这种场合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来这种地方,哪有只一个人坐着喝茶的道理,唰的展开扇子托起一锭银子,冲着老鸨微微颔首,于鸦作为根正苗红的好少年,青楼这种地方,这还是第一次来,刚一进来,就差点被迎面而来的胭脂俗粉味冲昏了头,扇着扇子直皱眉头。
老鸨两眼放光,知道是遇见里出手阔绰的主,快速接了银子低头小心翼翼的塞到腰上的口袋里,抬头看到于鸦直皱眉头,以为他不满意,柔声说道:
“公子来玩一趟别不高兴,您要是不喜欢小姑娘,我们这还有小相公,您要是喜欢我给您去叫,什么样的都有,包您满意。”
如假包换,这服务态度可真是没的说。
“小相公?”这可就涉及到于鸦的知识盲区了。沈亦安看于鸦还愣着,知道他不明白,好心凑过去说道:
“就是男的……”
说完嘿嘿一笑,对着老鸨朗声道:
“无需花哨,一男一女,能唱个曲解解闷的就行。”
于鸦面子薄,自以为受了戏弄,一甩袖子扭头就向楼梯上走,沈亦安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沈亦安银子花够了,老鸨自然不敢怠慢,找了二楼看台一个好位置把他俩安置好,又唤来一个名叫小玉的姑娘和一个名叫小皖的小相公上来伺候,小玉姑娘想必在这楼里有些地位,身段好又年轻貌美,一上来就往两个人怀里扑,沈亦安连忙制止,说唱个小曲就好,小玉姑娘少见不图她身子的嫖客,咧了咧嘴,也没都说什么,把褪到小臂出的红纱轻轻拉回肩上,抱着琵琶清清嗓子开了口,唱了一曲《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词中的意思不言而明,反观小玉姑娘唱这首曲的神情,八成是把它当成了普通的词曲,并不明白其中意思,沈亦安轻叹一声,掏出一块碎银子给她,示意她换个别的来唱。
小玉姑娘得了银子,心花怒放,换了个《长相思》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于鸦身旁的小相公小皖看小玉姑娘往两位公子怀里扑吃了瘪,不敢再贸然去往人家怀里靠,低着头给两位公子倒茶扇扇子。
“今天云公子会来吗?”
“那是自然,每月初八,十六,廿二,廿八的都会来楼里弹七弦琴给姑娘们的歌舞伴奏。”
“嗯。”
于鸦漫不经心回了一声,接过小皖到的茶水,慢慢喝着,有些后悔答应陪着沈亦安一起来了,偏过头去时不时看看三楼中间看台的屏风处,间或往楼下瞅瞅。
相比之下沈亦安就淡定多了,扇着扇子,一副纨绔贵公子的做派,同样是喝着茶水,这厮还能时不时点评点评小玉姑娘唱的曲,神态自然的与姑娘调个笑。
不知道了什么时辰,楼下一时间人声嘈杂起来,
“快点准备,云公子来了!”
不一会儿楼下楼下一齐归于宁静,舞姬已经站在台上双臂挽花已经好要准备,云色丝绸勾勒出妙曼身姿,柔绢曳地长裙,青丝绾起,用一支金累丝衔珠蝶形簪固定,平添几分华贵,垂下少许流苏,缀着几颗铃铛,随着身体的舞动必然发出清脆的声响,发间亦又横插着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配得裸露在外面白皙细腻的肌肤,真真是个妙人。
沈亦安两人一行并为寻花问柳,对台下盛装打扮的舞姬不甚在意,两人均目光灼灼看着戏台小楼里一个刚摆好琴准备坐下用薄纱遮面的琴师,而此时三楼中间的看台不知何时已有人落座,隔着屏风隐隐约约能看个男人的影廓。
舞姬向那琴师行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了,琴师心领神会的低下头,开始慢慢抚弄琴弦,七根弦在芊芊玉手下愈发的灵活,潺潺琴音流淌而出,时而似流水,时而有似春风,和着舒缓的节奏和清丽的泛音,委婉流畅,隽永清新,竟是一曲《平沙落雁》。
沈亦安他们两当真是运气好,云鹤扬的《平沙落雁》在富庶首屈一指的京城都负有盛名,可惜只在梧州的青羽楼里弹奏,富家子弟文人墨客争破了头的来听,也怪不得看着今天的人格外的多台下乌泱泱都坐满了人。
曲子通体节奏凡三起三落。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