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XX年,春野中忍一家在旅途回程途中遭遇叛忍集團,一番激戰後,春野夫婦身亡,現場並無女兒春野櫻的身影。此事件三日後,在距離事發地點500公里處發現昏迷的春野櫻,身旁躺著十來具屍體,經面容核對,確認為各村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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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該死的西索!」病床上的櫻髮女孩猛的睜開眼睛,一雙湖潭色的綠眸佈滿殺機,直瞪著天花板,彷彿那裡有與她結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許是聽到聲響,外頭正交談的人停止說話,護士急急地拉開房門,見病人只是直起身,她鬆了一口氣。護士忙倒杯水給有些消瘦的少女,順便查看一旁點滴的剩餘量。
少女默不作聲的看著女人一會兒,然後別過頭,望向窗外正盎然的生機,鳥兒啾啾叫著,與村人談話的笑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醫院下方的空地種植幾棵茂密的榕樹,孩子們在樹傘下的陰影處玩耍,午後的陽光透過葉間縫隙,在他們尚稚嫩的臉龐顯出斑駁的影子。
櫻用力扯上窗簾,遮住礙眼的景象。
曾幾何時,她的身邊也有這樣的朋友。
要不是西索…!
櫻垂下眼簾,手不可抑制的握拳,用力到指骨發白,只要一想到那破壞一切的人,她就壓抑不住想殺人的想法。
湖潭色眸子流轉間瞥見一旁的護士。
殺氣漸漸在病房中蔓延。
護士一看情形不對,趕緊退出房門,把門外所謂的臨時監護人拉進來。
山中亥一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女,微微瞇眼,覺得少女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他對著面無表情的少女輕聲問道:「妳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少女只是盯了他一陣,然後低下頭。
看樣子有點難過。
他嘆口氣,再怎麼奇怪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更何況她的父母走了。他上前想拍拍友人孩子的頭,卻被櫻反射性的躲開,氣氛突然有點兒尷尬。
幸好,有著一頭金色秀髮的少女跑了進來打破沉默,她喊著好友名字,語氣是滿溢而出的喜悅之情。男人並沒有阻止她與櫻的接觸。
山中井野看著眼前用陌生眼光打量她的朋友,不禁有些難過。
她一把抱住櫻,不顧懷中人的掙扎,學媽媽的樣子,拍拍櫻的背,告訴她“沒事了”。
櫻怔住了。
從來沒有任何人、除了他……會這麼溫柔的對待她……
以前在流星街時,那些人總打她、搶她的食物。加入旅團後,看見她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恐懼的眼神,就連旅團團員似乎也不喜歡和她待一塊兒,虧她還以為交到朋友了。
櫻將一瞬間動搖的眼神藏起來。
……真是蠢透了。
櫻用力推開山中井野,她看著對方那似乎輕輕一捏就會碎的脖子,露出蔑視的眼神。井野愣住,她不明白昔日的好友為什麼變成這樣。
然而少女難過的神情只令櫻覺得煩躁。
這可是她頭一遭碰到情緒問題。
要是俠客在就好了,他這麼聰明,一定會知道。
一旁的山中亥一察覺到少女若有似無的殺氣,眉頭一皺,將女兒拉到身旁,而後彎起嘴角,對著櫻髮少女擺出一個和藹的笑容,詢問垂下眼簾的少女:「小櫻要不要和我們暫時一起住?畢竟…」稍稍停頓一下,繼而續道:「妳的父母都不在了…」他邊說邊觀察櫻的神情,少女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的頜首,嘴唇抿成一線,在男人的眼裡,她就像是個倔強的不肯掉眼淚的孩子。
…………
櫻躺下,她想起以前了。
那個同樣溫柔的人。
阿鳴。
原本的八號死了。櫻對此沒什麼感覺,畢竟他倆不熟。
後來加入的是一個和俠客同樣髮色的刺蝟頭少年,他的雙頰上有三條像是動物鬍鬚的橫線。
最初的印象是他過分燦爛的笑容。
從小在流星街生活到大的少女從沒感受過如此明朗、不帶一絲陰霾的情緒,這讓櫻常常藉機找他說話,就為了那個像太陽一樣溫暖的笑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們互稱朋友,互相扶持著。
他們互相分享近日遇到的趣事;一起揍看不順眼的人;把他入團那天定成雙方的生日,然後一起慶生……
那段日子,真的是櫻人生中最彩色的歲月。
只有在他身旁,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展現她的脆弱。在那個時候,他會露出有別於平常的溫暖笑容,張開雙臂環住她,並騰出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少年沙啞的嗓音安撫了她的情緒。
他說--別擔心,交給我吧。
而現在,她想依賴的人卻不在這個世界。
少女用手臂壓住眼睛,幾滴水珠從細縫滾落而出,她大口大口呼吸,想抑制住情緒。然而,已然潰堤的悲傷和慌亂又豈能如此容易就制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