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沈成弋像是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我的方向,弯了弯嘴角。
我也不躲避,晃了晃医药包,抱肩继续看着他们。
他的东西真不少,我下楼,他正好踩着黑色的人字拖鞋,挂着墨镜,拖一个行李箱,顶着白毛和太阳光线,浴袍松垮,但特别有范地走进屋。
我招呼了一下助理,关上屋门。沈成弋指了指一个小纸箱,“学弟,里面是给你和哥哥带的礼物。”
学弟受宠若惊,“给我的?”
“!!完了成弋学长,我要成为你粉头!!”学弟一脸惊喜。
*粉头:饭圈用语,大概是粉丝的头目??
他咧嘴笑了,看似是在回应学弟,实则和后方的我对视。我无奈笑了笑。
七分四十秒,我的弟弟的魅力。
夜晚,我在房间刚刚打开台灯,沈成弋在门外敲了敲门。
“稍等。”我在换睡衣。我永远不会说请进两字,因为我的房间有沈成弋不能看的东西,他不能进来。
“哥,你要休息了吗?”
“待会想去书房,一起吗?”
这算我们两兄弟的一个活动。书房有一台很旧的唱片机,是爷爷nainai那个时候就有的,留给了我和弟弟。沈成凉喜欢音乐,喜欢在深夜听歌,而我喜欢在深夜写点东西。
往昔我们经常一起在书房待到很晚,放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唱片,音乐流淌,能听见我的笔尖摩擦,沈成弋的呼吸声。
“好。”
我拿着医药包,他端着牛nai。
书房平时不会有人,那个地方朝北,温度略低,现在已是深秋,房里没有暖气。
“不冷吧?”我回头问问他,他正摩挲自己的耳钉,摇了摇头。
我坏笑,“那掀开你衣服,我给你换纱布。”
“麻烦哥哥了。”沈成弋骨节分明的手指撩着衣服,我麻利地给他拆了白天的药。他的伤口不大,但挺深的,在我威逼之下他最终跟我承认事故的过程。
我听了之后半天没缓过劲来,暗自心疼不已。
在拍摄宣传片的影棚,那个影棚是上一个剧组留下的,没来得及拆掉,很多东西也没拿走,道具组的威亚线脱落,钢管砸下来,副导的小女儿在正下方,是沈成弋从安全的地方跑过去把她抱出来。
“你不要命吗?”我声音颤抖。
“当时只想着把小孩子抱出来,而且钢管砸不死我这么大一人儿,最多打晕。”
“然后呢,断了的钢筋不还是扎rou了吗?要是弄到别的地方呢?你的脸呢,你的腿呢,你今后靠什么吃饭,谁能负这个责任?”我气他不为自己考虑,冲动而鲁莽。
沈成弋大概是看到了我心底的慌张吧。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哥,我不怕的,我有哥哥的护身符在,何况,哥以后养我。”硬核撒娇,但这次没用。
我迅速抽离,“想多了。我不会要一个残废弟弟,记住,下次受伤要么瞒天过海别让你哥知道,要么保护好自己。”
我觉得那一刻我A爆了。
但是沈成弋那刻迅速反握我的手腕,一把把我拉进他的怀中,借着身高的优势在我耳边吐息,“知道了,哥哥。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的牙尖在我耳骨轻轻地磨,我觉得我的耳朵已经红了,被他“咬的”。
思绪回到书桌。
看到写了一小半的文章,我懊恼自己又跑神。
抬头是对面的书桌,沈成弋闭着眼睛,仰着俊脸,手下拿着铅笔敲打节拍。
他在构思新曲。
他最火的那首歌,就是在书房花了不到十分钟填完词的。
是的,其实我不是什么满腹经纶,我弟弟比我才华横溢。
我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沈成弋今天放的歌曲我有印象,我很喜欢。
我手写很快,大概因为感情很流畅。
我在试图加深感情,加深对男朋友的感情。我的记忆还不错,回忆和学弟的交集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我将我们的交集罗列,从中挑选一些比较..比较有感情的,加以语言润色。
添的都是自己那时候没有存在的感情,然后默默强加给自己。
我大概提过,我这个人很薄情,我对很多事情很多人没有很强的感情,爱,恨,感激,厌恶,不多。
我大约提笔了二十四分钟吧,数着平稳的心跳写的,所以能推测大概时间。突然沈成弋出声,我的心跳快了一下,我就放弃数了。
“HE.....HE G**E ME THE PAPER BUT I WAS SURE U NEVER KONW IT....”
他哼着新小调,我的钢笔顿了顿,继续写但无心把他唱的歌词写下来了。
我有些懊恼地划掉。
我抬眼看了看他,对面的男人挑了挑眉,满脸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