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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肤红唇。
深黑色的长卷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孔雀石绿的眸子里面装的是比冬日萨瓦河水还要冰凉，清冷的光芒。
白皙如雪的皮肤上似乎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但当那一双光洁如同新出壳鸡蛋般的嫩滑小手轻轻拂过银镜上的尘埃，那一点微瑕也不复存在。
年过四十的巴托里夫人明艳得依然如最美的一幅油画。
“夫人，时间到了。”
卡莱梅格丹的实际女统治者扶着梳妆台，慢慢站起来：“黎塞留？”她像是十分不确定般重复了一遍，
“黎塞留。”
“是。”
梳妆台上，则静静搁放着一封信，结尾的落款是一枚印玺和签名，玛丽·巴托里，即她的亲姊姊，玛丽摄政皇太后。
巴托里夫人的宅邸也如奥瑞林家一般，远离世俗，遥遥地修建在小山丘之巅。
“纳达斯迪？”
“是，这里原来都是纳达斯迪家族的土地。费lun茨将军迎娶伊丽莎白的时候，将您即将到达的恰赫季斯堡与周围的十七乡镇都作为聘礼送给了巴托里家族。”
站在山边暂时停下脚步，陈希坐在石头上喝水：“如果是娶的话……那为什么恰赫季斯堡的女主人还被称作为巴托里夫人？”
如果陈希没有记错，《恶魔》世界的设定应该也是参考西方，女子嫁人后便要被强行改夫姓。
巴托里夫人嫁进纳达斯迪家族，按照常理来讲，世人应该称呼她为纳达斯迪夫人。
黎塞留微微一笑:“因为一来费lun茨七年前便死于肺病，夫人如今是孀居待嫁；二来，巴托里家族远远要比纳达斯迪家族强大。论实力，纳达斯迪也不过是蜷缩在萨瓦郡的普通小贵族，而巴托里家族……最近几百年来，出过七个将军，三位丞相。”
试了，联想到这一位的亲姐姐居然是谣传中黎塞留主教最大的后台，玛丽摄政皇太后，陈希瞬间悟了，说到底还是家族实力问题。
但是两姐妹一个嫁给前任皇帝，一个嫁给……不知名的乡下贵族。陈希心中疑惑，这差距也拉的太大了吧。
“康莫斯。”黎塞留看出陈希心中的疑惑，解释道，“伊丽莎白下嫁的时候，先皇陛下还没有批准康莫斯直辖，当时坐拥两河出海口，商人圣地康莫斯还处在萨瓦郡的统治范围。”
原来如此。
转瞬间，陈希就明白了这桩政治婚姻。巴托里家族看中的应该不是纳达斯迪家族，而是理论上纳达斯迪家族统治范围内的经济圣城。只是巴托里家族大概是没想到，这边做妹妹的婚才结完，那边做姐夫的就二话不说就玩了一招“收归国有”。
隐约感觉到这里面暗藏的“爱恨纠葛”，陈希抿抿嘴唇，告诫这些内容和自己无关。他此次来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得到夫人批准，拿到西普瑞亚的尸体；其次也是请求夫人下令，让帝国最大的魔法师组织——维奇克拉夫特协会出手，理清整个萨瓦郡的地下暗河走向。
虽然还有很多谜题没有解开，光陈希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就随便写下过几条：
1. 为什么一百二十五具尸骨会从地下河上游漂到下游？仅仅是简单地凶手把尸体扔井里，却没想到那不是一口死井？
2. 为什么一百二十五具尸体中，部分在生前被虐待过，而有些没有？
3. 为什么相比远在天边的布兰尼切夫，瓦lun伍德近在咫尺但却从未有过失踪案？（旁边还写了一行小字，“黎塞留？”，但很快就划掉了，并写上，“虽目的不详，但黎塞留于四个月前才到瓦lun伍德。”）
4. 在第三条的前提下，西普瑞亚为什么会遇害？或者说，凶手为什么那天会来瓦lun伍德？
5. 凶手为什么要让六百多位少女失踪？
……
都是很随便的分析，毕竟陈希本职是医生而非侦探，目的也是抓住凶手，还自己和凯尔斯一个清白。
实际上，站在卡莱梅格丹南岸半山腰眺望河那边的远处村落及超大城镇，以及北部山脚下河道中密密麻麻的帆船叠影，陈希心里还算是比较轻松，
卡莱梅格丹虽有一百五十万向上的常住人口，这也是之前凶手为什么这么难抓的原因之一，但即便是在靠近丘陵地带，水流湍急到能一路卷走尸体的地下水却没那么容易形成，沿着这个范围，挨家挨户查，只要细心点，不出不可抗力的意外，应该能查清楚。
他实际上并不关心记事本上的每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绑架，虐待，欺凌，抛尸那些少女？这些都可以抓到凶手以后再问。
动机是其次的。
重点是凶手。
他只要能说服紫衣主教，相信以黎塞留的权威之盛，一个曾经绑架了六百多位少女的人，不可能没有丝毫线索。
巴托里夫人，既然玛丽摄政皇太后是黎塞留背后的人，那么她应该也会站在亲生姐姐这一边。
沿着山间小路一路向上，陈希和紫衣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