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奉月不满的声音打断苏缀的讲述,说道:“什么啊,就是收养了一个流浪女孩的故事嘛,婆婆妈妈的半天说不完。”
苏缀报以道歉的笑,撩起衣袖伸到锁骨处,摸到银牌在,安心了几分。雪白的锁骨好似无暇美玉,让姜奉月看了心神微漾,这小子怎么像个女人一样。。
姜奉月定了定心神。
“你叫温澄清,和温茹同姓?”她发现了不对。
“巧合。”苏缀再次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扯谎。
“那么,之后呢?你就带着小乞儿一起到处云游?”她问,“你这孩子,不是因为好心才救人家吧?包藏色心?”
苏缀无语,继续娓娓道来:“后来,小生带她往东,渡海前往留求,万里石塘来往船只很多,有许多奇人异事,温茹在那里染上了一种怪病。”
“什么怪病?”
“心口有一血红印记,每过十几日,便发展长大一圈,许多医者说她活不过十八岁。”
“那你呢?”
“小生于某天深夜,悄悄离开了同住的客店。”
“你好狠的心,她得病,你就离开?不是因你带她瞎逛,才得上的病?”姜奉月不满,眼前少年在她眼中登时丑恶三分。
“萍水相逢,本无情分。”
“相处那么久,你应该给温茹个交代,她一个女孩,世界那么大,到处举目无亲,被你抛弃在海岛上,可不可怜?你要去哪?以后会不会再见面?想找你的时候该当如何?”
“横流先生,这些你不也没打算向我说明?”苏缀抬起眼睫,一字一句道。
又掏出一份双生壁后,才糊弄走了温澄清,回到客栈时已经锁门,姜奉月翻过外墙,飞身爬上二楼,穿越了一间无人客房后才回到自己屋子。
她睡觉不脱衣服,从少年时就如此,今天心血来chao想感受一下韩微那样睡觉的感觉,于是脱下外衫,发现衣服上几条裂缝,应该是刚才翻墙时造成的。
姜奉月叹了口气,没带换洗衣服的她,接下来只能穿着破衣服到处走了,有点难为情。
使紫焰撞灭桌上蜡烛,屋子里黑暗一片,夜晚万籁俱寂,隐隐约约能听到隔壁韩微的呼噜声,她感到一种安全感和满足感。
韩微与奉月在国师府最后一次相处时,两人坐在二楼窗边看下面孩子嬉戏。
“我要走了,我走以后他们欺负你怎么办?”姜奉月问。
“姐姐。。”韩微依然只知道抽抽搭搭。
“不许哭!”姜奉月恨铁不成钢,她多想一直以来朝夕相处的这小孩能坚强,让她不这么心疼他。
眼看着这孩子哭泣,她毫无办法,难道能苛责韩微么?这孩子小她五岁,年纪尚小,喜欢哭,喜欢扑在自己怀里是应该的啊。。
她担心的要命,抹着韩微的眼泪,两人如同姐弟互相依偎,依依不舍待了半日。
第二天,姜奉月坐上马车返回了姜家,韩微这小孩子跟在马车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
“他是谁呀?”母亲孟采若在马车里问。
姜奉月不做回答,听着这声音愈来愈远,国师府的侍卫把韩微抱了起来,温言抚慰,关上了大门。
此时她的哥哥姜谢已经去世,她还不知道,想起回家后又要面对哥哥欺辱,姜奉月暗自下决心。
她没办法做一个柔弱守规矩的世家女子,过那种顺从而简单的生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想要保护的人,想要不被欺辱,过正常人的生活,有时候并不容易。
人要坚强起来,不依靠别人,自己有本事才行。
从那以后,她开始习武,修炼法术,一开始艰难的克制羞耻心,和男孩子一样扎马步,练骑射,在猎场中被当作异类,她一来,大家就都指指点点的讥笑。
忍受着这样生活的姜奉月,依靠自己坚强的意志,最终修成正果。
没人能理解这个女子为何如此反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却只能看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