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江泠深邃的眼眸隐藏在黑暗中。
“江泠——江泠——你撞见索魂鬼了?”叶苓用剑柄戳了戳魂不守舍的江泠。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水凡溦的嗓子嘶哑得快发不出声音了。
“哈哈哈哈……我的儿啊,你对他掏心掏肺他未必领情。”
回到主殿的水凡溦直接绕过水会泽端起碗喝光那碗不知名的毒药。
不知是月光太过皎洁,还是秋风太过萧瑟,江泠回过神的时他已站在水凡溦寝殿门口,他仰头看了眼月亮,低下头转身欲离开,被水凡溦寝殿里传来玉器破碎的声音的绊住了脚步。他一惊,大步流星的迈到他的门前,欲推门,却传出水会泽的吼声:“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每时每刻都想,现在格外想!”水凡溦声音嘶哑、微弱、颤抖,但却用足了气力。
“我早知如此,但是如果江寒生的毒需要的是你的呢?”
水凡溦闻了闻手上清苦药草味的布条,他的伤仿佛已经痊愈。
“倘若能还他自由,取你心脉又有何难!”水凡溦笑颜未散,仿佛看透一切。
含义。“以后……别伤了。”
“哎呦我的亲娘……大师兄,你躲在这吓鬼呢!”陈尔稹右手安抚着被吓到的心脏。
“月圆之夜,你娘在哪里?”水会泽的声音听起来恢复了平静,“十四年了,她每个月圆之夜,都承受了什么你知道吗?”
“你让她独自承受毒发的痛苦。”
“你……你什么意思?”江泠听到“咚”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
“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他们就要将她逼走,我不肯,他们就对她下毒,于是我让她带你先走,跟她说找到解毒之法便会去找你们,可我得知解毒之法时我退缩了……这是一个死局。”
“告诉我解毒之法。”
“那……你呢?”江泠顿了一下。
北方的春风总是鬼鬼祟祟地将冬日的衰草寒烟赶尽杀绝,一月阴雨肆虐后,终于云开月明,仿佛最后一个春日的夜晚,蟋蟀吟唱着悲切的月光曲。
“我掏心掏肺不是让他领情。”
“等我找到救他的方法以后我一定马上杀了你。”水凡溦声嘶力竭。
“可是水师兄那边……”江泠听了驻足。
“怎么,他选择让你死啊?”水会泽幸灾乐祸。
“我自然……会去找你。”
江泠倚靠在走廊的墙上,侧着身子盯着这轮哭了一月才舍得露面的圆月,明亮得似乎有些让人心疼。
“嗯。”江泠仿佛真的可以相信他的话一样应了声。
江泠肩耸动一下,仿佛全身肌肉都收紧了,迟疑片刻,说:“我去给师父传信,你回去休息吧!”
“明日行动?我终于不用在这里卖弄风骚了,这女人的衣服实在太麻烦了。”叶苓看了信后长吁口气,不耐烦地托了托东倒西歪的发髻。有时候为了联络需要,她经常到沁怡阁卖弄风骚,只不过是装模作样地扭扭腰都让她生不如死,如果让她一辈子穿女装,她大概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死亡。
江泠不知自己如何走到沁怡阁的,世间的繁杂喧嚣仿佛都与他无关。
水凡溦贪婪地看着笑意尚未褪去的江泠说道:“江泠,从现在开始听我说。我去给你找解药,然后你带着他们下山。”
水凡溦几乎是哭着说:“直到什么?”
“不,是我选择让他生。”水凡溦笑了。
殿里传来剑落地的声音,“杀了我,挖出我的心,他们就有救了。”水会泽顿了顿接着说:“你不是已经找到了炼制秘法了吗?”江泠听到这里不禁手心出了一层汗。
“弑魂花,夺人心魄,毒发时犹如万鬼噬魂,痛楚彻骨,中毒愈深毒发时愈不得清明,直到……直到……”
丙子年春 四月初一 水氏宗府
“给师父写信……”江泠有气无力地说。
“哈哈哈哈哈……没用的,你找不到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方法。”水会泽不怒反笑。“你以为我曾经没有竭尽心力地找过吗?”
哈哈哈哈哈,水会泽心满意足扬长而去,只剩呆若木鸡的水凡溦,突然金石玉碎声划破了夜空。
“好好好,你赢了,蚀骨虫毒需以我心脉之血以秘法炼制。”
水凡溦一惊:“那我便给他。所以,你刚刚给我给喝的是?”
陈尔稹凑到江泠耳边轻声道:“明日……射猎!”
“明天见机行事。”江泠并未接陈尔稹的话茬,径直离开了。自从那天水凡溦得知了蚀骨虫毒的真相,便把自己锁在房中,只是派人将云淼接到他身边照顾,就这样一月过去了。
“我看你是疯魔了。”水会泽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俩必须有一个人死。怎么样,我的儿,我看你还拿什么威胁我。”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你可以去死,你死了我马上让他去给你陪葬,哎,对了,这个毒可是你亲手给他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