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远对自己得出的结论并不感到吃惊,或者说,他对这两个人要造反的事一点都不吃惊,反而有一种“终于要改朝换代”的感觉。
镇远将军还在宫里没有回来。
熊华生和闫三景作为贵客去了客房,温如远和翟桉则是进了梅小姐的房间。
仆人们都是翟桉安排的,梅小姐自小长在边关,没人能看出来真假。上菜的小丫鬟一边打量这位入赘的新姑爷,一边悄悄看自家小姐的反应。
温如远垂着眼睛看桌上的菜品,这些都是他从来吃不起的,一看就知道有多贵的。
小丫鬟在新姑爷似笑非笑的表情下飞快出了门。
“新姑爷真俊呐········配我们小姐刚好·······”
“就是人凶了些,也不知道我们小姐吃亏没有。”
“我们小姐那才是天仙,可别受了委屈·······”
“小姐从回来好像就一眼都没看姑爷呢,也不说话,肯定是受了委屈了。”
“这可怎么办,才新婚就这样·······”
十几岁的小丫鬟藏不住话,才出门见了自己的小姐妹就开始分享八卦,也不知道屋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新姑爷翟桉看着温如远,笑:“夫人怎么不动筷?”
温如远抬眼看了看他,拿起筷子开始吃。
幸得梅小姐是将军的女儿,举止像男儿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吃的多一点也没什么。主要是温如远一张脸太过美丽,没人能想到他是个男人。
“夫人,来喝汤。”翟桉舀了一碗汤,用汤勺舀起一点,仔细吹了吹,等不烫了,才送到温如远嘴边喂他。
温如远不大自在地皱了皱眉。
见温如远不喝,翟桉把汤勺里凉了的汤放回碗里,对他说:“夫人,外面都说我们好似不太恩爱,这才新婚,莫非夫人心里有了其他人?”
这个人是怎么如此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的?居然还委屈?
温如远看着翟桉微微下拉的眼尾,还真有几分可怜。温如远叹口气,张嘴喝下翟桉喂来的汤,口脂在汤勺上留下一圈红痕。
翟桉恍若未见,就着汤勺给自己也喝了一口汤,端端正正抿在红痕上。
温如远仿佛有种自己被亲了的错觉,耳根的滚烫提醒他停止胡思乱想。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力在慢慢恢复,前几天的无力感一扫而空。
解药在汤里。这人什么时候下的?
温如远抬头看翟桉,翟桉轻轻一笑。温如远低下头,继续让耳根散热。
刚吃完饭,镇远将军就回来了。
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父亲了,虽然双方都知道是假的。
温如远从屋里找出纸笔,给翟桉写:“你真的要造反吗?”
“怎么算造反?”翟桉的假笑又出现了,“推翻无道之君,利天下百姓,迎接新朝而已。再说,我一介商人,只是出些钱罢了。”
他本也没想过要瞒温如远,温如远自己猜出来了,那么能告诉温如远的,他都会说的。
温如远写:“将军的兵力不都在边关吗?”
“我的商船,商道,都用来运兵了。”翟桉拿扇子点了点温如远的额头,笑着起身去迎门口的镇远将军。
温如远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着面前的高大汉子深深一拜。
“请起。”蒋将军声音如洪钟。
蒋将军确实没有想到,江湖上的如玉公子扮起女人来竟然如此绝色。
他带着温如远和翟桉两人进了书房,密谈接下来的安排。
“辛苦温公子了。”蒋将军向温如远拱手。
温如远连忙还礼。
蒋将军继续说:“今日皇上让我进宫赴宴,言语间多次提及边关稳定,不须重兵守关。好在李阁老帮忙劝说,才得以拖延。”
翟桉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皇上已经等不及了。但是商船最快也要两天后才到岸,商道更慢,还得再拖一阵。”
蒋将军皱起粗眉,回答:“今日街上的情形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李阁老的孙子现在还在大狱,皇上不肯放人,李阁老自顾不暇,恐怕没有余力帮我们了。”
“舞阳侯世子爱珍奇玩意儿,我让百货行的老板多进一些黑珍珠,再让钱庄往舞阳侯府的账上多添些钱,世子有了钱,买下一箱黑珍珠也是自然可以的。”翟桉压了压扇子,“皇上最近正愁国库空虚,见舞阳侯如此富有,心生怀疑也是必然。”
“李阁老的孙子买珍珠是因为母亲生病,珍珠药用,舞阳侯世子出手抢夺本来就不占理。”翟桉继续说。
蒋将军点点头,对他们说:“三皇子一派也不会就此收手,你们一定小心。”
“放心。”翟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