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传来点录的信息,快要到一百米预赛了。
徐叶叶遥遥看见认识的外班同学,正在点录处点录,兴奋地拉安柔:“我们去看比赛吧。”
安柔踌躇不决:“要不然你自己去吧,和你朋友在一块,我不自在。待会比完了我再去找你,我到处走走。”
徐叶叶兴头上,不疑有他:“好!”
安柔目送徐叶叶撒开脚丫子跑远,转身去校门口。
顾景予看见她小跑过来,应该是锻炼少的缘故,她跑起来十分吃力,气喘吁吁的。
他走进门,保安老大爷看也没看。
他伸臂扶住安柔:“急什么。”
安柔喘匀气,说:“怕你一个人等太久。进去看看?”
运动会大家都脱了校服,顾景予长相年轻,即便都大学了,身为学生的慵懒还没褪,所以也不会太显眼。
他们到Cao场上,比赛刚开始,加油呐喊声此起彼伏。
入秋不久,时候不早了,太阳很烈。
顾景予一手牵着她,一手抄在裤兜里。
慵慵懒懒。吊儿郎当。
安柔被他牵的手心出了汗:“不管打印店,没事吧?”
原打印店老板身体差,最初隔三差五来查查账,后来全权交给顾景予看管了。纯利大部分交给顾景予,原老板只取去成本。
顾景予不以为意:“这时候没客人,关了店子也没事。”
安柔放心了,暂时充当半吊子解说员:“现在是一百米,大概十点是跳高和跳远,这两项同时进行……”
走到点录处附近,地上堆了几箱子矿泉水,有点挡路,安柔领顾景予绕去一边,好巧,迎面碰上刘浩然。
刘浩然是安柔班上的体育委员,衣服后别了号码牌,热着身,正准备上场。
看见安柔,刘浩然喊她:“哎!安柔,你没参加项目吧?那要不要帮我们喊加油?”
安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担心打击他的斗志心:“加油。”
刘浩然看向他们牵着的手,问:“这位哥哥是?”
几个年纪稍大的老师,守在点录处的桌子边,边聊天,边眼神四散地望,难免不会看到安柔和顾景予。
安柔有些扭捏,想要挣出手,顾景予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她的手指。
他不乐意,她也不舍。就,算了吧。
“我哥哥。”怕刘浩然再追问,补充了句,“表的。”
顾景予看见,未脱稚气的男生脸上,漾开了如释重负的笑。
刘浩然抹了抹额上的汗,本来手里握了瓶矿泉水,潇洒地向上抛了抛,自以为幽默地开玩笑:“还裱的?这么好看的哥哥,挂在家里的确养眼。”
安柔有点尬。
点录处的老师大声叫人:“刘浩然,孙弥,李东雅……准备一下,马上轮到你们了!”
刘浩然朝安柔挥挥手:“那我先走了。”
“再见。”
安柔没去看刘浩然的背影,转头对顾景予说:“那我们也走吧。”
她没看见,不代表顾景予视若无睹。
那个跑走的男孩子,方停住脚步,人没站稳,就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两人。
安柔往Cao场上望了下,人头攒动,如流动的水,无规则地流散。
裁判员什么的,通常都是由老师们充任;运动员也有提前来踩点的。要碰上熟人并不难。
安柔说:“在校园里走走吧。”
顾景予自一中毕业几年,仍对路非常熟悉。
他进行政楼旁的小卖部买了瓶芬达,冰的,拿出来没多久便shi哒哒地滴水。另外买了包餐巾纸,撕开封口,扯出来一张纸包着瓶身。
安柔声如蚊呐:“我姨妈来了,不能喝冰的。”
顾景予扭开瓶盖,“嗤”的一声,像油在锅里沸腾。他仰起头,猛喝了两口,几乎喝去了三分之二。
“等不那么冰了再喝。”
安柔接过去,看他下巴亮晶晶的——是瓶身流下来的水。
“很热吗?去坐坐吧。”
两栋教学楼中间有条绿化带,和一道长长的廊,长廊一侧是花坛,一侧是露天的羽毛球场。
长廊两侧是座位,羽毛球场此时没人在,两人在长廊选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坐下前,安柔很悉心地拿纸巾擦了一遍。连带包瓶子的shi纸,一道扔进垃圾桶。
安柔返回来时,顾景予靠着长椅背,长臂搭在上头,身子与柱子之间形成一个空档。
他拍了拍那处空档:“坐这儿来。”
安柔颠了颠芬达瓶,依言被他圈在怀里。
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了,但在校园,总有种负罪感。
安柔一侧抵着木柱,一侧挨着他胸膛。虚虚地,没贴紧实。
顾景予倾过头,拨她的长发,乌乌泱泱的。她用的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