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唐蜜。
大唐的唐,蜜糖的蜜。
出道兩年,沒資源的小明星,沒有代表作,掛不上號,排不上版面,可能多數的人還叫不上她的名。
同樣的,安泰遂也認不得。
上一秒她還與安泰遂大眼瞪小眼;下一秒跟提線木偶似的,啪嗒──腦後的一根線斷了,身子綿軟攤下,額頭重重撞在結實胸骨上。
唐蜜喊都沒喊,倒是安泰遂被她的頭骨重擊,悶哼一聲,一口氣吐不出去,積鬱內傷。
疼的呲牙裂嘴。
招誰惹誰。
心情極差,他用手推了推女人的雙肩,「喂、喂……嘖……」
唐蜜毫無動靜。
一動也不動。
彷彿綁了鉛塊似的,特別的沉。
跟死屍沒兩樣。
這一個念頭,讓安泰遂的眼皮跳了又跳。
頓然,唐蜜忽地抬頭,掀開眼簾,深邃雙眸裡有些迷糊不清的神色,原先的兇悍沒了,漸漸清明,認真打量。
眼前是一張挺好看的臉蛋,挺面熟的。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嚥了嚥口水,只見男人輕瞇雙眼,彷彿審視著她。
那一雙黑眸如遙遠宇宙,幽深邃遠,使人望而生畏,明明如此,卻還是被吸引過去了。
的確,最漂亮的是他的那雙眼睛,眼角微揚,目若朗星。臉型輪廓英挺,飽滿俊俏的五官,柔美與陽剛揉在他身上也不奇怪,有些古典美,亦正亦邪,招人喜歡臉蛋卻隱藏冷峻。
腦中閃過個名字。
「安泰遂?」不是問他,只是自我確認。
唐蜜兩條大腿夾住安泰遂的tun骨兩側,使勁挺起上半身。
安泰遂再次低沉悶哼,因為女人跨下的柔軟磨擦過他雙腿之間,撫蹭沉睡的巨龍。
當然他沒有那麼獸性,只是自然的生理反應。
不過也是一秒恍神,讓唐蜜有機可趁,等他回過神,她已經半坐半趴在他的腰間,再眼睜睜地見她伸出纖細手指掐住他的雙頰,嘴上呢呢喃喃一會兒,重新確認。
真的是連著兩年拿走影帝獎座的安泰遂?是她接那齣戲的男主角?
「沒上陰曹地府,居然見到了安泰遂!」唐蜜挺錯愕的,也有些惋惜,「……不會跟我一樣死了吧?」
「妳說什麼陰曹地府?」
「……嗯?陰曹?豆腐?」
醉酒的人毫無邏輯可言,話才落下,唐蜜毫無掩飾,朝著安泰遂的臉打只酒嗝。
酒氣衝安泰遂一臉。
媽的!安泰遂抹把臉。
又髒又臭!
終於,這些日子緊繃弓弦似的心情,有了一處出口,他一個翻轉,由他將唐蜜壓制在身下。
「妳是誰?」
「說。」
那雙眼瞇得更緊了,鎖住目光,就要一個答案。
他結實寬肩掩去光線,陰影將唐蜜籠罩,彷彿空氣中有絲陰雨的味道。只是未到盡頭,待他沉不住氣,那即將就是一場狂風暴雨,也是他嚴重的警告。
唐蜜讓安泰遂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也或許是酒Jing裡的藥物流動太快,露在桃心抹胸外的雪白半ru隨著急喘起伏,原先那投揪住甄心的驃悍一掃無蹤。
「您、您……可能對我沒印象,我、我是唐蜜,是個武替……26歲,最近主要的活動就是您接演「戰城南」這部的女主角替身。」
她不曉得安泰遂想聽什麼,可是他不發話,他不示意,她便只能小嘴一張一合地繼續。
「我還真不是想纏上您的,的確在片場時,就算身為替身,也是會一旁學習您的演技。今日那場爆破戲,也是我替綠萍小姐上場與您飆車,只是現在的事與我上一秒的記憶完全不符合,當我將車拐彎超前時,不該爆破的位置上居然爆炸了,車和我瞬間被火點燃,我看不見其他人,我只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我猜我必死無疑。」
「哪能曉得這一回過神來,人就在……」就在你身上了!
他想從唐蜜的眼底裡找出點什麼,然而她異常清醒,水眸純淨,雜念皆無。
這回換他恍了神,唐蜜說的這些,他都經歷過的──只是,都在未來。
安泰遂的經紀人林光光趕過來,開了包廂門時,見到的就是他手下唯一的藝人安泰遂壓在女人身上。
說壓又太過頭了,是坐在女人身上……林光光歪頭一想,算了,壓跟坐都一樣,都不是該剛拿到影帝獎座不久的安泰遂該做的事。
本來還想罵哪來的野女人幾句,偏偏安泰遂壓制成功的女人根本毫無攻擊能力,不知道醉到哪兒去了。想到進來前林大明打聽到的消息,別間包廂玩的兇,有小模給有心人下了失身酒。
所以,現在他家的影帝是撿了一個斷片的女人?!
林光光臉上表情特別Jing彩,已經能想像明天處理高掛熱搜的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