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方府门口,将身上的衣裳又裹紧了些,抬手拍响了方府的大门。好巧不巧,今日正是方府规定休息的日子,下人们该回家的回家,该休息的休息。若是没人来开门,那今日岂不是要冻死在这方府门口?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翻墙进去,那门却吱呀吱呀的打开了一道缝。一个裹着棉帽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我低头一瞧,嘿,是一个左右不过十岁的小孩,生的甚是可爱。瞧着那rourou的小脸可爱的紧,我便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嗯,手感甚好。
那小孩像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捏给捏的有些害羞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小脑袋,转身便一溜烟的跑了回去。我乐呵呵的推开只留一缝的大门,轻车熟路的便逛着往方府书房去了。
今早在我将落阳支开后,便偷偷的溜出了府,来寻方悸兄喝酒。皇上平白无故给我赐婚也就算了,爹爹居然还不准我出府,这不是铁了心要闷死我吗?!一想到这事,这心里便甚是烦闷,泄愤似的抬脚便将小路边的石子一脚踢出老远,方才的好心情是半分都不剩了。
我站在书房门口拍了拍门,房内却无人响应。这方悸平常就喜欢在这书房里捣鼓些叫人看不懂的画和诗词,有些时候还会编些我看了都摇头的话本子。今日是遇见什么好事了,竟让他将这些都给弃了?我绕着往书房后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跳着玩儿。却听见书房后的景湖中间的亭子里头传来几声女子的笑声。
我好奇的转过身,由于路边栽的树有些高了,挡住了视线,我只得踮着脚往那边瞧。嘿,亭子里正是方悸兄同一位看着面生的漂亮姐姐。这孤男寡女独处一亭,这景湖的风景又这般好,可真是一处幽会的好地方。怪不得连书房都可舍弃,啧啧啧,果不其然美色当前,其他的都是浮云哪。
我正想着就这样默默的转身走,正正好瞧见了方才开门的那小孩正蹲在湖边玩着积雪。我抬脚便往那边走过去,跟着蹲在他旁边,瞧着他将一摊松散的雪揉捏成一团,将雪团搓成一个圆球,然后又抓了一把雪揉捏成一个小圆球。他乐呵呵的将两个圆球叠在一起,堆了个雪人。我瞧了瞧他玩雪冻的通红的手,又瞧了瞧他被风吹的通红的脸,乐了,问道:“你冷不冷?”
那小孩一抬头,瞧见又是我,那被风吹红的脸好像又红了一红,他蹭的起身,迈开小短腿,又一溜烟的跑向那湖中的亭子。这小孩怎么回事?老躲着我?我长的有那么吓人吗?我自我反思着,这小孩让自诩生的还算标志的我受到了沉重打击。我起身拍了拍衣服,那小孩已经跑到亭中一把抱住了方悸的腿,用哀怨的表情看着我。啧啧啧,我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对那小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顶着方悸那能杀死人的目光,故作淑女地走了过去,甚是八卦的问道:“这位姐姐是谁?生的好生标志。”方悸没好气说道:“你怎的来了?既要做新娘了,便不可四处乱跑。”我瞧见那桌子上摆了几盘糕点,随手拈起一块咬了,口齿不清说道:“做什么新什么娘,我连那人面都未曾见过,稀里糊涂的便嫁了。”
“这是皇上赐婚,皇命不可违啊。”方悸倒了杯茶水递与我,又说道:“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我毫不客气的将茶水接过,喝了一大口就着咽下糕点,感叹道:“那皇上也太随意了些,我与那燕王一不相识,二不相知,三不可能两情相悦。若是嫁给他了,那我后半辈子怕是要独自凄凄惨惨戚戚了……”
方悸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他起身往栏杆边走,拿了一旁的鱼食,随意的丢洒。“你想想,你平时总爱惹事,你娘是不是老管你?如今你嫁了燕王,成了燕王妃。如此一来,你若是再在外面惹了事,旁人也不敢再拿你怎么样了。”
我捏着糕饼,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我扒拉着杯子里的茶叶,仔细想了一想,猛然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正沉浸在惹事不怕被追的喜悦中,却听旁边女子噗呲一笑。我转头看了看她,问道:“姐姐你笑什么?”
只见她伸手戳了戳抱着方悸大腿的小孩的脑袋,那小孩便扭扭捏捏的放开了手,挪到她旁边去。那女子将小孩揽在怀里,说道:“方悸,你可莫要将人家姑娘给带坏了。”
方悸一听,委屈道:“这……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问道:“不知姐姐芳名?”
“我叫许忧,唤我小忧便可。姑娘便是林府的大小姐吧?”
我摆摆手,说道:“唤我阿晚便可。”我抓了她手握着,转头看了看方悸,又看了看许忧,问道,“今后,咱们做好姐妹怎么样?我自小便在男孩堆里长大,还未曾见过像姐姐这般好看的女子。”
许忧掩嘴一笑,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那便常来忘忧客栈坐坐。”
“忘忧客栈?许忧姐姐自己开的吗?”
“是了。”
我瞧了那小孩一眼,笑道:“那我一定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