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是祖国花朵,下一代是国家的新生力,谁掌握下一代,等于掌握未来。
沈静静这招釜底抽薪够狠,她不再盯着眼前一某三分地的利益,眼光放得跟长远,是十年、二十年,忠于伊兹密的新生代一起相当于架空老派贵族,新王年富力强等得起,最大优势尚未迎娶正妃,倘若正妃入宫,塔瓦安娜手中三分之一权利不再是威胁。
皇太后正是看到这点,不惜得罪儿子也要与贵族联手送蜜拉进宫,只有入后宫产下继承人,才能保证皇太后一系的宗族安稳无忧,扶持一位皇子上位,老旧贵族能从中获利。
这就是政治。
沈静静猜伊兹密不肯纳后妃,除了埃及王妃,重要是篡位得来的王座带来不安,他开始担心,出现新继承人替代自己,蜜拉注定是一场政治角斗的牺牲品。
同样猜到伊兹密的心思,一个帝王不允许不可控的风险威胁到他的地位,沈静静不许坎木孙献上剩余的典书,是怕出现今日局面。
她选择回来,非常清楚这一次凡有一点想要脱离伊兹密的掌控,下场是身首异处。
帝王心是薄凉的,比冬日冰晶还薄。
沈静静眨眨眼,将涩意咽下去,说道,“陛下,我会成为您忠实拥护者,也愿意成为您霸业一块垫脚石,但我想用这些想向你换一个诺言。”
伊兹密望着那双黑眸,以往明亮无Yin影此刻蒙上Yin雨,是否刚才发言将人吓坏,他决定温柔些,一遍一遍安慰似轻拍他后背,“你是聪明的孩子...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了。”
沈静静咬了咬牙,说,“请陛下给蜜拉一世荣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几乎是伊兹密逆鳞。
“我知道,”沈静静捏着右腕说道,“我还知道她注定是一个悲剧,看到她等于提醒您的失败坚持,陛下你不会爱她,哪怕怜惜都不会给她,她会凋败在你后宫某个角落。”
“我要用我的忠心换她一生安顺。”
伊兹密敛眉看着沈静静,不及他肩膀高,眉眼介于成年与少年之间的青涩,眼神深邃仿佛幽幽克孜勒河暗含无数暗流,他捏着后颈手挪至前颈,看了片刻,他轻轻地问道,“你爱她?”
他感觉手掌的人颤了颤,血ye在皮肤下青色血管中跳动,阿静说道,“她是一个好女孩,运气不好遇上陛下和我,陛下不会给她孩子,甚至不会碰她,一个没有孩子没有宠爱的女人在内宫要怎么熬下去,我不想看她死,不是因为我爱她,是我欠她。”
沈静静笑的有些悲愁,“我不喜欢欠账,尤其是欠女人的。”
伊兹密心头有种不忍直视的心疼,历经两年,他以为不变的孩子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懂得爱一个人,他维持平静化作一股愤怒涌出,他并不想这样,阿静是他小心保护的一片平静,他该是懵懂、天真,却被人玷污了…
他不想在让人看到自己丑恶一面,盖住阿静双眼,在这双眼睛看到对另一个人的深情,那会让他想要杀人。
“阿静,不要爱、爱上任何人,不要交出你的心。”
沈静静闭着眼许久,哪怕压制住她的力量离开,空气中清冽香气令她有一种溺水般窒息萦绕在胸口,这次多了一种撕裂的疼。
伊兹密走了,暗中的侍卫终于放开乌兹塔尔,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主人面前,却看她怅然若失,仿佛丢了东西的孩子。
“主人?”他试着唤了一声。
“嗯?”
“陛下走了。”
沈静静缓缓回神,坐了片刻,“回去吧。”动了动,她发现香气是从衣服上传来,大约是沾染上的,她的熏香混杂着伊兹密的,原地愣了愣,立刻脱下外袍。
乌兹塔尔想上前收起,沈静静卷成一团往旁边花丛丢。
“不要了。”
乌兹塔尔察觉主人不对劲,他动了动,什么也没问。
连日,伊兹密一如往常,他没有提那晚发生的,沈静静想了想不说了,毕竟是他和皇太后之间问题,往深了说,是他内院中事、一个外人过分插手,被旁人捕风捉影只会害蜜拉和伊兹密的隔阂更深。
若是蜜拉过得不好…
她不会不好,皇太后在一日,她的地位无人撼动,唯有不好…她嫁的男人不爱她,是厌恶她。
生而为人,很辛苦,生而为女,活己为人…沈静静有一种物伤其类之感。
伊兹密对她说,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交出心,多半是经历过有感而发的真心话,追究原罪不过是先动了情,一个朝不保夕的时代,即便是万人之上的伊兹密也是如履薄冰,真心虽珍贵却是最先抛弃的那个。
到蜜拉入宫那天,沈静静在屋檐下望着杏树,吹了半宿的风,第二日果不其然的病了。
“你不想活了不过是一副药剂的事,何必折腾我这个老人家。”亥奇满脸不高兴,一个医师最讨厌就是病人不自爱。
沈静静打了个喷嚏,拧了拧鼻子,“这是个意外。”
“意外?”亥奇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