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之此话一出,沈灵康又恼又气抓着林某人胳膊忍不住说了重话:“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林宇之甩开他的手反问:“乱还不让说了?”
偏生此时最能拉架的人笑得不能自己,趴在桌上直打颤。
苏燃祁翻着纸页,顺着林宇之的话往下说:“是乱。哭的撕心裂肺不说,还踢人。可疼了。半个晚上都在闹。”
他表情稀松平常,好像只是在说一个笑话。
沈灵康把手背在身后:“我没哭,也没有踢人……”他自己都底气不足,“大概。”
话说到这份上苏燃祁才舍得把眼睛从画纸上移开他盯了沈灵康好一会搬出王龙:“你问她,第二天还是珑姨给我涂的红花油。”语气间还带了那么一丝丝委屈。
王龙没正面回答,笑的一句话要分成几段说:“你不晓得……那小子哈~明明是踢人的哭的比被揍的,呵,还惨。当时小老头儿第一次罚他儿子。《千字文》三十遍有一半还是我帮忙抄的……哈哈哈哈!”
沈灵康这才回想起一些片段:“是那次爸爸去国外出差把让我暂住苏叔叔家的时候?”
“对对对。”王龙支起身单手点这沈灵康往桌子下比划:“你当年才这么高,苏家小子才到我肩。那时候我女儿才一岁,看你俩哭,干脆来了个三人合唱。把我个吓得哟……”她夸张的点着胸口,语气是止不住的轻快。苏燃祁也眯起眼得意的看着沈灵康笑。
家人。
他们是家人,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这一切的快乐与林宇之无缘。
他究竟有多久没见过亲人?
着实是记不清。
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也父母双全。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安安静静的吃饭。
少年时希望孤身一人的洒脱到老却只希望有人陪伴。
沈灵康显然不这么想,惨白着张小脸踮起脚尖毫无意义的威胁林某人:“你别说出去。”
好好好,没问题。
看着小沈老师的头顶心,林宇之脑子一抽把手放上去揉了揉:“你还挺粘人的。当时是想圭寅先生了?”
留过头发的人应该知道,头发一长啊发梢容易没营养。要让它保持顺滑不像干稻草一样炸开来呢,护发素是必要的好帮手。
然,护发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它的味道很难洗掉。
一股怪香若有若无,似乎是为了显得高档特意加入人参味辅以别的什么气味调和。
怪则怪已,不讨厌。
丝发绕着指缝滑过,在护发素的作用下并没有遇到过多阻碍。
沈灵康猛地一颤,下意识抓紧身边的桌面。见他如此抗拒林宇之收回手:“不是吧?我这么可怕?”
沈灵康摇头往门外走:“我出去喘口气。”
潘华把半截烟掐灭了抬手开窗通风。
原本林宇之想跟上去被苏燃祁一把拉住不让溜。
“你先给我把那些图画下来!”
他也就敢对林调查员发发脾气,王龙不说话一瞪眼他可屁都不敢放。
临摹杯子上的简笔画道不是难事,动动笔的功夫,平均一张画大概五分钟能临摹下来个大概,也抵不住五十几个五分钟。
看进度要四个多小时,王龙干坐着没事闲的无聊拿苏燃祁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女儿,他号码王可接听的概率大些。
号码拨通后没多久,王可接了。王龙老高兴的问:“呦,我家小懦夫出去玩有没有想我呀?”
“[没有。请注意时差,我这里才六点。]”王可听上去在磨牙。
换个别人呀,按着王大小姐的脾气一早吼他了。
可打电话来的是王龙,她亲妈。
忍是一门学问。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悔断肝肠。
王龙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小心思,踱步到门口去走廊,笑道:“没事,早睡早起身体好。”
“[我今早五点才睡。]”王可素来浅眠,稍有动响立马能醒。
王龙打量着她鲜红的美甲,只当没听见,提议:“据说冰岛温泉不错,你要不要去玩玩?既然是旅游你也该玩的尽兴吧?”
电话那头王可干笑两声:“[是。]”
“我之前就想说你了,小孩子一天到晚多笑笑有什么不对。你长这么大除了人偶有没有做过半件你真心喜欢的事?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不好吗?”
“[像普通孩子那样任由摆布,命悬一线也不反抗?]”王可提高音调嘲讽道,“[得了吧,我会吐的。]”
王龙沉默一会,放缓语气:“的确,我知道你是拴不住的。可你现在和我当年有什么区别?”
“[我所爱之人也深爱我。]”她的女儿第一次笑得像个春心萌发的小女孩,“[这不是死而无憾吗?]”
王龙:嘿呀,好气。无法反驳。
她草草挂断电话,路过一个拐角忽然止住突兀的退回去。
她看到王可的小老师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