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澜翻了个白眼儿。
她的同情心和怜悯心若是爆了棚,可不管什么怕不怕的,便不再看他,直接站起身朝猫走过去。
团子还惊悚地躲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如愿被她抱在了怀里。
入了她的怀,小家伙也什么都不管了,干脆闭上眼睛,将整个头都埋在她胸前蹭,不去看方才的的确确给过它眼神威胁的人。
宣?的脸色微微一黑。
“从前对你好的人明明有那么多,早这样乖一点不就好了。”见小猫可怜地依偎在自己怀里,伊澜抬手挠了挠它后颈的毛,有些惋惜地说,“你就是实在不喜欢大家,也不至于欺负人呀。”
“吃着嗟来之食,享受着无关之人的侍奉,即便是有张像模像样的脸,也没有说‘不喜欢’的资格。”宣?压低声音,同时低垂眼帘盯着伊澜怀里的猫,“人尚且如此,何况畜生。”
“你都说它是畜生了,还跟只畜生计较干嘛。”伊澜不为所动,只看着他轻声怼了一句。
“……”宣?暗暗咬了牙,背在身后的拳头攥紧,“不仅流露出了反感,更反抗饲主,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是它自己活该,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伊澜发现他在抖,仔细一看才知抖的只有他身后的那只手臂,怕不是在攥拳头。
她皱了皱眉,又有些纳闷地看了看他甚为僵硬的笑容。
生气就生气,生气了她还能去亲一亲,他这么端着是做什么呢,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是在吃一只猫的醋?
她微微垂眸,摸着猫思虑了片刻,转身走了。
他的笑容也僵在了嘴角,整张脸都在发白,被她的“决绝”震惊得手足无措,完全愣在了原地。
走到院门口,伊澜蹲**将猫放在地上,对着它摆了摆手道:“你先去自己玩,待会儿我再找人给你送吃的。”
团子其实不想走的,无奈院子里面还立着一尊更大的佛,而自己的地位如今已一落千丈,只能耷拉着脑袋默默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猫慢腾腾地走远,伊澜起身,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两只手上来拍灰尘一般扑了几下,又甩了甩袖子、抖了抖,才转身朝宣?的方向走去。
他抱着手,皱着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抿着唇走向自己,还是一脸的“决绝”。
走到他近前,伊澜又抬起手闻了闻袖子,才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
她明显感觉他的身体在她完全抱住他的那一刻僵住了。
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伊澜缓缓呼出一口气。
“你别生气。”别杀人,“我以后都不抱猫了,只抱你。”
老天明鉴,在遇见宣?之前,她是真没想过自己还有一个狗腿的技能。认怂好歹是顺着自己的良心,没皮没脸语出惊人不择手段地哄人可完完全全是昧着良心吖。
但人若是生气了却只憋着不发作,一定是会出事的。于她来说南海山庄众人的安危是头一位,宣?的身心健康是第二位,两者都很重要,出了事也都会给她带来致命的打击,绝不能让他憋着。
她轻叹,合上眼,手臂的力量收紧了些。
静了一会儿,宣?才抬手也抱住她。
她的腰又快断了。
仿佛就是想把她揉碎一样紧紧抱了将近一刻,他才将在这一刻里不止一次地怀疑人生的兔子松开,唇角终于挽起了纯粹的笑容:“‘别生气’?我是不是说了,只有亲我才能好。”
兔子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环着他的爪子也松开了,欲哭无泪道:“晚上,晚上行不行,连带着‘利息’一起,大白天地你就先放过我的嘴罢。”
他倒是没有不依不饶地,还贴心地在她腰间轻轻揉着,以舒缓她的酸痛。
贴心个锤子,打只兔子给根萝卜,可偏偏还是有不少人吃这一套。
不吃也没法子。
她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唤着气,刚想松开就听他说:“我以为你更喜欢兔子。”
在客衣居时她就说他们南海养的这只猫过于不知好歹,所以即便长得好看她也不喜欢,他就觉得她可能压根儿对猫这种生物没兴趣。毕竟猫有天生的形貌优势,真正长得丑的不多,一般人应该都不会不喜欢。
她也说过想养兔子,所以他叫羿涟送了兔子来,还是那种小小的、可以自己训练的兔子,想让她开心。
可见她方才又对那只不知好歹的猫亲昵地又抱又摸的,怀疑人生的就是他了。
她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便答:“没有‘更’喜欢谁,人都是人,可所谓的‘喜欢’要分人,自然也分猫,分兔子。”
宣?微微抿唇,片刻后道:“你过于同情弱者,怜悯心太强,于一个领导者来说不是好事。”
“……我也是弱者呀。”伊澜不由道,“如果当初没有‘被同情’,如今枯骨成沙,被吹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感觉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伊澜一愣,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所以我还是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