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晃用手捂住耳朵,又摸索着手伸到辛布脸上。
找到耳朵。
“闭眼”
捂住,又松开,又捂住。
许久,姜晃趴在辛布肩上,冲耳朵吐着热气:“阿布,听见了没有”,辛布没说话,“那是光的声音。”
我却是竭斯底里的烂人。
像苹果从芯里放烂,到后来发臭。
没想贬低自己。
深知是怎样的人。
过着怎样的生活。
后来该怎样。
或者是,该怎样死去。
我从人堆里长大,却没人会注意。
饿了跟狗抢骨头,好不容易搞到块有点rou的骨头,还要防着后面的狗扑上来。
到之后很长时间,狗见到了也隔老远就绕道跑。
“嘿!伙计!今晚炖狗rou!”
邻居的婆娘倒是叉着腰,拿那红丝眼瞪的老圆。
“怎么?嫉妒了?”我拿鼻孔冲着她。
看着她一眼一板,倒也像极了个圆规。
后来啊,那狗也跟我混熟了,倒是不怕我,还在捡骨头时分我份。
第一次,我红了眼眶。
“没事,大不了,一起死。”
记得特别深刻的是,那年街头巷尾盛行流浪狗,人都把老鼠药放在角落或者显眼必要的地儿。
陪我的那几条狗也陆续死去。
倒不知道是我命大还是积德。
来来去去也就上吐下泻几次。
它们死的时候嘴吐白沫,眼睛却都没望着我。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是同一时间死的,却都嘴吐白沫,眼睛却都没望着我。
我忽然特别想吐,闻着巷子里飞扬的草木灰,邻里做的饭菜香味浸扬。
我的家在垃圾堆旁。
一,二,三,四,五,六,七。
那七抹白沫淹没了心里那根稻草。
“没事的,大不了一起死”
在挖坑的时候,遇到辛布。
说来巧合,我挖到人院子里了。
第一次那么窘,也干顾着捉耳挠腮。
到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拿了俩铲,一把递我手上,一把他自己开始铲了起来。
有工具就是比手扒好,没一会就整完了。
“这些狗狗有的死了好久了吧”
“嗯”
“一狗一个坑吧”
“不了,都一起,没那么孤单”
“也成,我去找木板和笔墨”
他把木板放在地上,拿起笔,想把笔递我。
“我不会字”
“那你读我写吧”
“七爷之墓”
“好”
他字好看,也秀气。粗劲的毛笔给他使得乱坠,却该死的没违和感。
“阿布,你介意被标记的O吗”,当时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就冒然冲了过去。
草莓味的信息素浸了出来。
“不介意阿”,辛布看着我,他说,他不介意。如果可以,他想改变这个现象。
“你那么爱狗狗,肯定是个可爱的人”
抱歉,我骗了他。
我是个A。
装O的A。
不知道谁给我说装被标记的O很吃香。
我却始终抬不起头。
看着他暖旭的微笑,我特别想撕破。
凭什么他快乐。
我知道他是A,B级纯A。
同类之间,感觉总特别机敏。
何况级别比他高很多。
我记得,夜里那个人给我说,极品的A在这里,要么被生剖要么就送去研究。
人啊,总会有那么点嫉妒,不小心的击破着。
你要真的可怜我,那就一起堕落吧。
后来记不太清。
我忽然想起海子曾有言:“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只记得辛布真的陪我做了那魂牵梦绕。
我和他牵着手,顶着雪如繁星,没管身后叫嚣的街坊四邻。
他用手捂住耳朵,又摸索着手伸到我脸上。
找到耳朵。
“闭眼”
捂住,又松开,又捂住。
许久,他趴在我肩上,冲耳朵吐着热气:“晃,听见了没有”。
我没说话,我知道下一句
“那是光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