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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现在非常安静。
绿谷出久与死柄木弔脱掉鞋,在医务室仅有的两张床中靠墙的那张床上相向而坐。
窗边的垃圾篓里是几团用来擦拭死柄木分|泌出来的ye|体的卫生纸,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已经开封了并被喝掉一半的水——来自医务室老(大)师(叔)私人储物柜,绿谷的制服外套已经脱下被扔在另一张空闲的床上。
死柄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卫衣以及同色裤子,绿谷上白下黑,衬衫的袖口被挽起至肘部。
两人交握双手,死柄木的两根大拇指朝外翘起,朝内对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对视。
对面的青年,在他此时安静的外表下,翻卷滚涌着堪称狂|暴的情绪旋涡……这件事,绿谷出久能察觉到。
从那双像加热到顶点的沸腾铁水一样的猩红眼眸里流淌出来的情绪能够让任何与其接触的人灼伤。
如此暴戾、如此绝望。
磅礴的信任与一切希望就此破灭的寂静。
……
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最后沉淀成流淌在两人间的沉默。
绿谷现在的情绪也很高涨,虽然从外表来看似乎一如既往的不可捉摸的宁静。
试问,个行为“崩坏”的死柄木弔,究竟是因为何种缘由才在人类最Jing密又最脆弱的大脑区域留下区别于“崩坏”的个性?
在下意识做出那样的“举动”前,绿谷以为自己已经品尝到了足够震颤自己情绪的愉悦,在看到那样的存在后,不管是哪种猜测都让绿谷做出了引发另一个“高|chao”的“破坏”。
杀死那盘亘在死柄木脑袋里的外来个性不比用习惯捅|破nai茶塑料封口更难,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
“请看吧,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
——如果真的如同我料想的那样。
看来就是自己想的那样了。
开演之刻未至,雷鸣般的喝彩尚在遥远未来就被掐灭在摇篮,此时观众仅有少年和青年两人而已。
黑衣黑裤的蓝发青年,红色的眸光闪烁不定,像是风雨飘摇中的蜡烛,又好似夏季丛林里一点明明暗暗的火光。
是熄灭?还是燎燃?
白衣黑裤的绿发少年,绿色的眼眸温温柔柔波澜不惊,放松又自在地注视着对面的青年,通过简单的肢体触碰让对方确认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会去破坏?
从愉悦中沉淀情绪的绿谷现在可以给出很多种答案。
但是支使他动用那份仿佛生而知之的能力的,却是下意识的行为——就像是本能。
因为“做|了”似乎比“什么都不做”更好……嗯,倾向于自己意志判断的“好”。
而现在,对面的青年看起来都要崩溃了。但同时,对面的青年也是理智的。
在闲聊似的说完“犬”的话题以后,两人变换了坐姿。
‘弔现在很痛苦。’
仅仅对视的第一眼,绿谷就从死柄木对于自己来说不存在遮掩的眼睛里读到了这样的信息。虽然死柄木现在看起来就像往常那样,Yin郁、狂躁、喜怒不定。
两手交握,死柄木下意识地翘起两只手的大拇指。
‘但是我认为这样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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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久你养过狗吗?”
“没有呢。”
“如果要养狗的话,你会选择养什么样的狗呢?”
“秋田犬吧,或者柯基。感觉小小的,很可爱。弔呢?”
“哈士奇、萨摩耶或者阿拉斯加。”
“听起来很有活力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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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想要表达的信息隐藏在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里,比起传达信息,更像是青年在隐晦地表达自己。
表达什么呢——?
绿谷偏了偏头,冲死柄木笑了出来:“弔,你听到了吗?”
“什么?”
“是……变轨一样的声音呢。”
命运变轨。
青年低低地笑了出来:“啊,我听到了。”
眼前的人是真实的,抓在手里的手是真实的。
而我,死柄木弔,抓住了命运。
关于“绿谷出久”是“死柄木弔”的命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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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外的走廊空无一人,医务室的门上挂着“外出”的牌子。
而在一层钢筋水泥之隔的楼下,维持在上楼动作的少年僵立在原地,汗如雨浆。
意味不明的话语通过“风”传到少年的耳中,这一连串间隔时间长短随意的对话中“有两种不同的声线”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
‘弔——?’这个名字很陌生,在少年的音响里没有在校园内听闻过。
然而就在现在,这个名字的主人却在医务室里和绿谷出久十分亲密地交流着。
原先因为“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