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爸爸说,“没事,你想要什么就直说。我不会给你家长说的。你别害怕。”只当孩子是害怕家里人说,不敢私自要礼物。
“......记得。”李泽言把‘笨蛋’那两个字搁在心里吐槽。他又没有失忆,怎么会不记得呢。
“行。”这会儿不能挑食,也没办法挑。
了一阵,怯怯地说:“待会儿我姐姐来,你们能让她少说我两句吗?”
李泽言耸拉着脑袋,不做挣扎,“你想怎么办?”
我伸出手指想戳他脑袋,又想起童童爸爸说李泽言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收回来手。
我捂着嘴笑了下,“粥行吗?”
李泽言哑然,不再盯着我看。
“李泽言?”我轻声唤了声李泽言的名字。他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他犹犹豫豫,童童父母以为李泽言想要什么昂贵的礼物,不好意思说出口。没料到李泽言让他们出面帮自己求情。
我松开门把手,走回床边,“手伸出来。”
他确实有些鲁莽,那时事态紧急,他不得已才跑了过去。
“可不要破相了才好。”我小声嘀咕,李泽言猛然睁开眼睛,吓得我往后一缩。
我漫不经心地听他们讲话,心里惦记着病房里的李泽言。
“也不能打,医生说他有些轻微脑震荡,得好好休息。”童童爸爸急忙补充。
拐卖儿童嫌疑犯落网的消息,被各家媒体争先报道。家长在微信群里讨论着孩子上学的安全问题。信息一条接一条推送,屏幕半天都没有熄灭。
童童的妈妈看出我心不在焉,结束话题,最后叮咛我不要责备李泽言。
“还记得我是谁吗?”李泽言刚才的眼神过于可怕,我以为他这副躯体里换了一个人住。
夫妻二人只好作罢,点头应下。
送走邹境和他的妈妈,童童的父母拉着我在走廊里说了好一阵的话。他们对李泽言救下他们女儿的事情,进行郑重其事的道歉。又说李泽言之后的治疗费,由他们全额支付。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李泽言张口说了句“不用,”肚子却发出声响。有点丢人。
“童童妈妈让我不要责备你,童童爸爸让我不要揍你。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疼吗,李泽言?”我已经感受到他轻微地动作,瘪嘴说“疼就对了。”
李泽言始终坚持,“我只有那一个请求。”
“哪只?”李泽言满头雾水,这是要做什么?
李泽言陷入沉思,我站在门边继续说。
中年男人偷袭踹他一脚,他来不及躲开,径直扑向了橱窗。等他反应过来,血液已经从额角留下,糊了他半只眼睛。
李泽言伸出右手。我左手摁着他的指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重重抽了一下他的手心。他的手指在我的左手的掌心里,本能的往内蜷缩了一下。
“英雄救美,厉害呀。”我调侃他,“你可真是临危不惧,舍己为人,挺身而出。”
“......成。”我扯了扯嘴角,应承下来。要是我不答应,估计会沦为千古罪人。
李泽言知道我是故意把手机放到床头给他看的,半天没有吭气,思考着待会儿怎么认错道歉。
李泽言垂着眼睫,没将右手从我掌心抽出,“气消了吗?”
我起身拿了床头的手机和外套,想着李泽言应该都看到了。拉着门把手将要出去,李泽言坐在床上跟我说:“凌可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我回到病房里,李泽言还在闭目休息,睡觉的姿势换都没有换。和他同住在这间病房的老人,晚上被子女接回家住,这间病房就剩了李泽言一个人。
“都行。”
“好。”李泽言答应
他好像做了噩梦,眼底带着浓郁的戾气。看到面前之人是我,才将那股冷冽的气息收敛起来。
我推开半扇窗户,留了一半窗帘,搬起一个凳子轻声放到李泽言床边。病房里的光源,除了窗外散进病房中的月色,只剩下床头暖色的夜灯。
“我想喝水。”李泽言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我回头看着李泽言缠了纱布略显臃肿的脑袋,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似乎更圆润了,显得有点傻气。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李泽言的家教到底严格成什么样了?
这是他第二次开口跟我道歉了。
“我听邹境妈妈说你晚上没吃饭,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下楼给你买。”我不冷不淡地问他。
我打开了病房的白炽灯,去饮水机接了些凉水,又把保温杯里的热水往里兑了些。李泽言靠着垫在背后的软枕,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余光瞥着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我大胆地凑近李泽言的脸,仔细观察了下,他只剩下右边的脸没有贴纱布。
“没呢。从医院出来后,在家好好洗一个月的碗,再到一个月的垃圾。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