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乖,不用揉了,早没有直觉了,咳咳,你们饿不饿?”
“傻孩子,影奴比普通奴隶更低下,不仅为影宫所有,更是生死全在别人喜怒只间,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天只能早晨用一餐饭,整天不能饮食饮水,稍有错处就棍棒加身,你们如何禁受?”
影宫其实离京师不远,在京师附近的一片山林之内,只是与他们之前住的别院是京城两端,绕城而行,才耽误了时日,影宫所在山林之中地势险峻,深入有悬崖峭壁,到了悬崖,爹爹被解开穴道,阿擎三人就被拎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便到了崖底,影宫就在峭壁之下。倒是他们第一次见爹爹使用武功,轻飘飘的点了几下便落了地,衣带飞扬,要不是带着锁链,真的极美。
“爹爹,腿疼吗?我跟您再揉揉。”虽然周遭漆黑,阿擎摸着黑依旧不离左右,不停给爹爹揉腿揉腰。
“受得住,爹爹受的住,我们就能受得住。”阿离着急出声。
“阿仆,你终于回来了,多少年了,怎么连师傅都不叫了?”大殿之上传来阴冷严厉的声音,有种不言而喻的杀气让人遍体生寒。
“安静!”忽然有人用棍子敲打笼子,“不许交谈!轩辕仆,影宫的规矩你是都忘了吧?想让我帮你回想么?”那人敲得笼中摇摆不定,爹爹跪不住,身子倾斜,脖子被锁链勒着更是咳声不断。
阿离全身颤抖,感觉此处如地狱般恐怖,躲到爹爹身后,不敢看那些血淋琳的景象。
此时,阿措紧紧攥紧了拳头。
以前也从爹爹和皇上的只言片语中听说影宫,却不知是如此恐怖之地,阿擎愤而出言,“怎么竟有如此苛刻的规则,病了不能养病,人的欲望皆要遏制,爹爹是怎么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到了!下来吧!”有人上来给阿仆松了固定的锁链,把手脚和脖子的铁链相连到身前,轩辕仆的双腿早没了知觉,双腿发软,副使又拿着鞭子在后面催的紧,幸好被阿擎和阿离左右搀扶着踉跄前进。
“是!”爹爹拖着沉重的锁链,缓步前行。进了殿门便噗通跪下,膝行向前,阿擎三人也不敢怠慢,跟在后面纷纷跪下,到了殿中,阿仆大礼跪拜,磕了三个响头,“宫主在上,罪奴轩辕仆给您请安。”
“阿擎,别去,爹爹没事,爹爹自小生长在影宫,自然早就习惯了。在影宫,除非病的、伤的站不起来,其他病症都没有例外,不能逃避惩罚的。爹爹能忍着,只是爹爹犯了重罪,此去,怕是生死难料……影宫环境艰苦,规矩也极多,尤其爹爹作为影奴,更为影宫所有主子之下,你们哪里能受的住,又何必自讨苦吃跟着我呢?”
阿离被吓得浑身颤抖,爹爹被锁住的手抓住他,紧紧握住。
阿离被摇得头晕眼花,不停干呕,还好这两日没怎么吃东西,不然怕是全要吐了出来。
“爹爹,不要!您不要离开我们,答应孩儿陪孩儿长大好不好?”
路途颠簸了近一个时辰,眼前忽然光亮。
一颗通天的大树上,绑着几个小童,上身没穿衣服,露出瘦弱的身躯,上全是血痕,且仍在不停鞭打着,几人皆咬紧牙关无一出声,空气中只有“啪啪”的鞭打声。
“爹爹,我们可以忍着,可您这咳症,一天不吃不喝,可如何是好?我去找他们说理!”阿擎心疼忧虑,手上仍是不停按摩。
“此次念你们初犯先饶了你们,如若再犯罚,每人十鞭!”
他们三人毕竟年幼,怎不会害怕,更别提此去命运如何,可是他们却又都无畏,心中坚定宁愿献上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爹爹的。
“爹爹!”旁边的阿离也摸过去,紧紧拉住爹爹的手,生怕他离开一样,黑暗中努力忍着泪水。
“轩辕仆,宫主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
到了底部,只见黑峻峻的大洞便在眼前,他们又进了山洞,直至深处无路,有人对了暗号,开了机关,眼前一下黑下来,等适应了黑暗,才见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阶梯,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出现了影宫的宫殿,绵延谷底,覆着黑影,如猛兽伺机吃人,影宫便设在这谷中山里,出入都是难上加难,头顶上几十丈高的空中有个漏洞,隐约可见阳光,影宫到处暗森阴冷,黑漆漆的影子便在这里打造,竞练差能上,有数十个少年在练功,看身高只有十来岁年纪,皆身着黑衣带着面纱,除了“簌簌”的刀剑声,无一人说话,这些人全然没有少年的朝气,被一股肃杀和恨戾之气笼罩着。
“生为影奴,爹爹就不算人了,怎么能有人的欲望,一切都以主人为先,努力练功也是为了保护主人,为影宫所用,只要主人需要,随时可以献出生命,爹爹能活到现在已是幸运,小时候多亏有师傅偏顾,后来便认主得皇上庇佑……同我练功的许多伙伴都已不在了,此去怕是也……”
他们日夜赶路,又行了两日,听见周围树木嚓嚓的摩擦声,路途也凹凸不平,爹爹也不能保持跪姿,几次被摇晃得几近窒息,阿擎和阿离紧紧抱住他。
锁链和牢笼锁住,以防懈怠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