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根筋似的钻进其中,不惜为此事与众人翻脸。
终于可以和好了。”浑身浴血的倒在了黄溯回的怀中。
或许真是诚心乞求的心意上达了天听,也或许是因为太过长久期盼下的心理作祟。饮下求得符水的当晚,韩莹湘竟破天荒地多喝进去半碗米汤。
别人笑他为了存老婆本吝啬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他也不辩解。也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他是将钱财都寄望在了虚无缥缈的“逆天改命”之上。
周钰恒听见韩介的道歉,笑了笑:“这不过是我与他互相取笑打闹的方式罢了。怎么反倒需要你来道歉了?”他弯腰夹起毕先遗落的一团皱皱巴巴的手绢,还给韩介,又紧挨着陈欺霜,坐在了毕先刚才坐过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将还冒着热气的、纸袋装的点心推给陈欺霜,才又对韩介说,“不过,我此次召你们出来,倒是确实有些事情要与你们商量。”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凡能探听得到的有利于病人痊愈的“奇迹”,毕先都必然要去试一试。
也只有周钰恒仍面带笑意的宽慰他:“钱不够了,记得来找我。”
这也正是毕先口中“我们两个的仇怨”的始末由来。
虔诚的奉上韩莹湘的生辰八字,在“神婆”咒语的指引下祷告、烧纸、跪拜、供奉钱财布匹……按吉时喂韩莹湘服下“经过神力加持”的符咒灰烬。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毕先魔怔了似的笃定——人力不可为之事,只能靠神力去挽救。
韩介婉拒了陈欺霜分享过来的点心:“我不吃,你不用客气。”他觉得有些好笑似的看着陈欺霜,不过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拆台的话,只是点头应道:“我确实说过。”也站了起来,“这里确实有些不方便说话,我们先上楼去吧。”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毕先见了周钰恒都是绕着逃的。而但凡他手中多出一文钱的进账,也必然被周钰恒像蚊子嗅见了血腥气般的紧盯着,还要贴底的再多剥去一层皮。
三人正准备起身向楼上去,却见胖得一团和气的掌柜,好似听见了三人的谈话那样,如同突然钻出地面般的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却不曾想,第二天盼来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周钰恒不知从哪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翻出的一本陈年旧账。
还体贴的安慰他:“哎呀,你没有钱还债?不要紧不要紧。我可以替你想办法。——正好听说花谢秋那里还缺一个拿得出手的小倌。我来替你引荐一下。”
——至今仍昏迷不醒。
他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见楼下大堂的什么“青龙使”“魔教”“青城山”等字眼络绎不绝的往耳边涌,隐隐约约的还似夹杂着些不干不净的辱骂声,于是停下了待说的话,皱着眉头,面露不悦的迸出了一个字:“吵。”
大概是“人穷志短”吧,连神明也不愿意垂怜被一文钱难倒的英雄好汉。毕先这个彻头彻底的穷光蛋,从此再也没有被“神迹”眷顾过。
毕先好似终于找到同一阵线的知己般,表情轻松的拍着周钰恒肩膀,连连夸他:“好兄弟!还是你最懂我。——那就先借五百两吧。”
在尝试了一切能想得到的救命办法;用尽了全部的奇珍异宝;看遍了所有的大夫的摇头叹气,听够了许多善意的“早做安排,早日让她解脱”的劝解……某次,在中原办事的毕先,听说了街头巷尾都传遍了的“神迹”与“显灵”的事情,竟鬼使神差的跟着去排了队。
“待我翻开仔细瞧瞧——看,白纸黑字,欠债还钱。”周钰恒左手账本,右手拨弄着小巧的金算盘,“利滚利啊,这抹去零头,不过才区区的一万两。难道堂堂白虎使要做一个背信弃义、卑鄙无耻、欠债不还、厚颜无赖……的小人吗?”他对毕先露出了一个“总算下半辈子都有依靠了”似的明艳无比的微笑。
再施医治,已是晚了。合血盟教举教之力,也只勉强留住了她的一口气。
陈欺霜想也不想的率先站了起来:“那我们上楼吧。楼上有雅间。”他见周钰恒与韩介同时看向自己,于是赶忙从韩介身上找托词:“是哥刚才说过要上楼去的。我也是现在才意识到楼上更安静的。”他说着,又收回了伸向纸袋里的手,将点心向韩介的方向推了过去,“哥,要不你先拿一块?”
他搓着厚手掌,堆起丰腴的双颊,弯起细缝似的眼睛:“少东家。”他喊周钰恒,“我已在后院备下了酒席,是老地方
韩介是劝也劝过,说也说了,甚至冷下脸来摆明了告诉毕先,“湘湘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再用不知来路的符咒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折腾方式,来打扰我妹妹的静休。”更是狠心的将毕先从韩莹湘的房间赶了出去。但也全都没用。
除正式场合才穿的那套“白虎使”的服饰外,无论夏冬,平日只有两套换洗衣物。经常四处蹭饭。遇上有赏金的危险任务,总是踊跃报名,甚至连修理武器时,都要找人搭伙砍价。
当晚便将人搜了个干净利落,直接丢进了花谢秋的楚湘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