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随即,他用很小的声音说,“薇拉,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他也是。
哈利想着,她怎么会让自己像现在这样疼呢?
她站立不稳,险些跌倒,而他终于冲上前来将她搂在怀里。
她握住他的胳膊,把自己靠在他身上,因为她几乎失去了站直身体的力气,“每当我害怕的时候,我就从密道里跑到校医院,不论白天还是黑夜,我总要看到你我才能放心……我需要知道你是好好的,你是活着的,你是可以说话的……”
他很想和平常一样的告诉她没事了,他在这里而他会解决一切的。
“薇拉,”他说,“事情之所以可控是因为我们从未放弃过控制,你不该这样做,你知道如果你选择放弃控制那么失态的发生就会变的理所当……”
“我在这里,”他说,“V,我在这里。”
他没法告诉她这一切会好起来,他不能告诉她这没事。
他很高,十五岁的男孩个头已经超过了哈利半个脑袋,这一切还建立在他一直身体不好的前提下。
他低声哄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你明知道哪怕你死了你都不会得到我,”他低声说,“妹妹,你知道我无法爱你。”
他揽着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头发,他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不断的吻着她。
她捂住胸口,再次哽咽地说,“雷古勒斯,我好疼……”
只要这样,她仿佛就心满意足。
“你让我亲手杀了你,你希望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可是,你想没想过如果你死而不是我死,”他说,“我可能会忘了你,我会根本不在意一个死人,我会娶别人我会有很多很多孩子,我不会再担心你不高兴了,薇拉,因为你死了,你所担心的一切都可能会发生。”
感情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但是她挣脱不开。
她说,“我好疼……”
她说,“我觉得我在变成一片片的什么东西……有什么在切我……”
“骗子。”她说。同时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微笑起来,双手在他的背后环住。
她要死了,她不用再考虑他爱不爱她,会不会爱她了。
他垂着头,漆黑如夜色的头发遮住他的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低声说,“妹妹,为了一个人去死,放弃你的所有可能,放弃你拥有以及将会得到的所有东西,没有什么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了。”
她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去看你而你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万幸。
她看得出他的任何谎言,可是他连谎言都不给她。
她最怕疼了。
指甲断了她都能抽噎出声。
所以她想知道,她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他不肯说。
她就要死了。
他总说别人把她宠坏了,但是他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知不知道,”薇拉说,“我真的很害怕,我在那间宅子里,整晚整晚的都在做噩梦,”她把下巴靠在他的手臂上,抱着他的腰,“我想那太可怕了,他死了,他们都死了,你也会那样吗?”
他轻轻摇晃她,把她当作一个比自己要小很多的存在,指望用拥抱和摇晃让她平静下来,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妹妹,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知道我的任何念头正如同我知道你的,你知道我爱你,但是,”他终于再次说出了那三个字,“妹妹,我无法以你要求的方式去爱你,妹妹,我做不到。”
而她看着他,一双眼睛只是沉静的看着他,“你会这样对我吗?”
“我做不到也不该那样做,薇拉,那是不对的……”
但是这次不能了。
她捂住心口垂下眼,“你知道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她就要死了。
那是汤姆里德尔的头发,漆黑的,黑玉一样的,夜色一样的。
“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付出任何努力都是可笑的,”她说,“对任何人的痴迷都十分愚蠢,你的痴迷只会让你失去自我。雷古勒斯,我说过很多话,而且现在我疼的脑袋不大好用了,你能够告诉我你指的是哪一句吗?”
他只能抱着她和她说对不起,她要的他给不了,他也没法帮她解决她任性的后果了。
她任性的要命,但是他自己都知道在这一点上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只拒绝了她一件事,然而那件事情几乎就毁掉了她。
没人拿她有办法。
“你和妈妈一样道德感强的要命,我甚至不知道她是爱他还是只是觉得愧疚,”她像是在低低的笑,“她记了他一辈子。”
她哽咽着,“有什么在切我,有什么在切我的皮肤割我的肉,连我的骨头和内脏都没有放过,他们在磨碎它们……”
她太任性了,他拿她完全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