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厄同飞走了。斐克达站起身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最近难得空闲,斐克达又启动了自己搁置许久的魔药研究;刚才光顾着哭了,又浪费了许多时间。她有个打算:她想在这两年间到国际药剂师协会发表一篇论文,冲击一下药剂师的最高荣誉——齐格蒙特?巴奇奖,也算继承父亲的遗志了。阿利奥思?罗齐尔在1960年埃文快出生的时候被巴奇奖提过一次名。
斐克达在书桌前坐下。很快,铺天盖地的魔药原材料的气味就让她忘记了悲伤。
***
雷古勒斯的圣诞节也是一个人过的。事实上,布莱克家族的全体成员像过去的每一年一样齐聚一堂,可雷古勒斯只能感到孤独。他甚至没有下楼吃饭,因为一坐到那张餐桌旁边,无数回忆便会把他吞没。那些长辈们并没有太介意,毕竟雷古勒斯现在是布莱克家族的骄傲,肯定是很忙的。
当然,忙只是借口。雷古勒斯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明明知道等不到回信,可他就是不死心地等着。他故意没有给斐克达准备任何礼物,好让她的回信有点在意的内容。
雷古勒斯不愿死心。就连父亲都同意他和斐克达在一起了,为什么她要离他而去呢?
这时,雷古勒斯听见敲窗子的声音。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去开了窗,果然看到罗齐尔家的猫头鹰法厄同叼着一封信站在窗台上。
狂喜如潮水般涌上雷古勒斯的心头。可当他看清楚信的时候,狂喜的潮水又退去了。信封是他寄去的信封,信纸上一字未改。
难道她看到“粗鲁自大的混蛋”,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吗?
或者说……她在等着他做出行动?
反复无常的潮水又拍了过来。雷古勒斯很不布莱克地蹦了起来,到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迫不及待地握住通往苏塞克斯郡卡克米尔滩的门钥匙——他把门钥匙搬到自己的房间来了。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雷古勒斯到达了卡客米尔河滩。小屋亮着灯——斐克达还没睡!
雷古勒斯向灯火的方向跑去。他仍旧感到天旋地转。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是和第一次牵她的手、第一次拥抱她和第一次吻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斐克达要回到他身边了!
敲响房门的时候,雷古勒斯还是难以镇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儿要和她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她高兴。
门内响起了脚步声。她来开门了!雷古勒斯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几分钟后雷古勒斯才发现,如果此时斐克达不开门,他可能会更好受。
斐克达开门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雷古勒斯,眼睛里没有欢喜也没有悲哀,平静得令人心慌。
“斐克达,我——”
“你来做什么?”
斐克达的声音里甚至没有责怪。她真的只是用很平静、没有起伏的声音问他来做什么。倘若她生气了,雷古勒斯至少还能知道她在乎他。可是……
“我……我来祝你圣诞快乐。”雷古勒斯窘迫地说道。
“噢,好的,你也圣诞快乐。”斐克达垂下眼睛,好像连看他一眼都吝啬。
“你到底在想什么,斐克达,你到底有没有……”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雷古勒斯终究还是没问下去,他知道她不会回答的,“我是不是做错什么,让你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啊,别把自己放到那么卑微的位置上。”斐克达甚至笑了,可是雷古勒斯无法从她的笑容里感受到一点点温暖。
“你是不是……”雷古勒斯决定问出那个最难以启齿的问题,“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祝福你们……”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是啊,他那么卑微,比他强大的人多了去了。
斐克达突然收了笑,“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整天爱来爱去的。你有时间来纠结这个,还不如把时间花在给布莱克家族争光上。”说到最后,她的眼中甚至闪过一抹鄙夷。
劈头盖脸的一番话比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还让雷古勒斯心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的爱在斐克达心里是矫情,原来他的付出只能换来她的鄙视。
“为什么,斐克达,为什么?”
整整七年,难道在她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吗?
“难道我们连做朋友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之前我以为这是可能的,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斐克达冰冷无情地眨了眨眼睛,“你终究会抛弃我的。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她关上了门。
冬天的夜风为什么这样冷?雷古勒斯只觉得自己的骨髓都要冻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