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几乎无声,连头都不乐意点一下。埃文发誓,如果他们能活着出来,他一定要把博恩斯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等下你在这里别动,我叫你你再过来。”
博恩斯忽然说了一句长度音量都非常可观的话,埃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他很快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
“所以你就可以联合你哥哥嫂子一起把我弄死?”埃文阴着脸说道。
“阿斯特罗珀?特拉弗斯十五分钟后就到。你们完全可以在我临阵倒戈之前把我大卸八块。”
听到阿斯特罗珀的名字,埃文的表情立刻缓和了。可一想到那日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手法,他不由得不寒而栗。
埃文还没来得及阻拦,博恩斯便已经窜了出去。她冲到埃德加?博恩斯家门前,敲响了房门。埃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从未见过食死徒杀麻瓜还正大光明地敲门的!他赶紧躲到暗处,以免发生什么突然袭击;埃文可丢不起这条命,尽管他的遗嘱早早就放在家里积灰了,可他想做的事情都没做完呢……
埃文还没来得及忧心,便目睹了一场天衣无缝完美无瑕的表演。
不出所料,门自然是不会开的。博恩斯低着头念了句什么,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哭得伤心,开始还是梨花带雨,后来便是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天下着大雨,她的眼睛下着小雨。埃文还从来没见过谁能哭得这么伤心。博恩斯该不会是要叛变吧?
她铁定是要叛变了。除了后悔,谁还会哭得那么难过?
埃文摸出了魔杖,开始琢磨把博恩斯大卸八块需要几步。
窗帘拉得无比严密的房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有人要来开门了。埃文把魔杖握得更紧,开始盼望阿斯特罗珀能早点过来。格洛丽亚?博恩斯虽然羸弱,可埃德加和辛西娅?博恩斯的实力不可小觑,何况博恩斯兄妹的父亲雷蒙?博恩斯(Raymond Bones)也在。埃文最多只能保证自己在阿斯特罗珀在的情况下拿博恩斯夫妇的两个女儿来做人质;如果阿斯特罗珀不在,那么埃文连保不保得住命都悬。
格洛丽亚?博恩斯此时已经哭得瘫在了地上。她大声地抽噎着,扒住了门,嘴里含糊不清地控诉着自己的痛苦。她拉起衣袖,把这段时间来受的伤全露了出来。
门内传来开锁的声音,埃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门开了,埃德加?博恩斯的脸出现了。
埃文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魁地奇比赛上,那时他们是对手,现在依旧是敌人。
格洛丽亚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哥哥,埃德加看起来有些拘谨。他们立刻进了屋,然后——
屋内闪过一道绿光。
埃文立即冲了过去。他怎么都不信格洛丽亚能手刃哥哥,所以他起码得完成任务。
“不要去,埃文!”
阿斯特罗珀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埃文背后响起,他瞬间跑不动了。他转过身,看见她站在他原来站的地方冲他微笑。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是埃文的第一反应,他立刻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通。
“让格洛丽亚自己完成一切。”阿斯特罗珀温和道。她的声音有着奇妙的魔力,让埃文镇定下来。阿斯特罗珀穿着那日的墨绿斗篷,它整洁干净,血迹早已无影无踪。
几乎同时,屋内亮起第二道绿光。埃文迅速在脑中推理起来:第一种情况,屋内的某人和格洛丽亚先后被杀,这是可能性最大的情况;第二种情况,格洛丽亚真的狠下心去杀死了自己的两个亲人。
一切归于寂静,只有雨还在下。
“走吧。”阿斯特罗珀说。
屋内陈设没有任何凌乱,仿佛根本没有人来过。埃文推开客厅虚掩着的门,首先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埃德加?博恩斯,已经没气了。阿斯特罗珀上前开始提取记忆,埃文继续往里走。
辛西娅?博恩斯瘫倒在沙发上,还有微弱的呼吸。埃文走近,闻到了一股母亲特有的香味。他对辛西娅?博恩斯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的辛西娅?考德威尔,那个因为发烧而发挥失常的守门员。时间过得太快,转眼间她也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但这些回忆并不能让埃文心软;他迅速终结了她的生命,绿光暂时让他睁不开眼睛。
格洛丽亚跪在窗边,魔杖指着雷蒙?博恩斯的头颅。她满面的泪痕还没有干,悲伤的神情却早已不见。窗户大开着,风吹起窗帘,也把雨水吹了进来。那两张无比相似的脸就那样对峙着,格洛丽亚迟迟不愿动手,而她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威妮弗蕾德(Winifred)和安娜斯塔西亚(Anastacia)在哪儿?”格洛丽亚问道。她的声音和以往的哭泣与哀求大不相同,透着不属于她的阴狠。
“杀了我吧,我的女儿,放过她们。”雷蒙?博恩斯颤抖却坚定地说道。
格洛丽亚没有说话,她拿着魔杖的手也在颤抖。
“你既然做了选择,那就不要后悔!杀了我,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