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旁观,无多少感情地做出判断。
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吗?——她?
连自己都没有多喜欢,哪里来的兴致去喜欢别人。楠下意识无语地叹气。
坐在对面的人还是皱着眉,抬起的左手肘部抵在桌沿支撑低垂下去的头部,紧绷着的面颊和双唇都僵直了,手冢紧闭着眼,就这样抵着太阳穴很久没有动作。
然而她总不能一直跟对方这么坐着,楠甩甩头发站起身来:“你要说的话我也听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
没有反应。
楠愣了一下。
不要说回答了,坐在那里的人就连姿势都没有变化一下,手冢像是静止着,纹丝不动。
“......手冢?”
她迟疑地伸出手,碰了一下他支在那的手臂。
与对方相触的指尖传来突然的颤抖,楠下意识缩了回去,再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肩膀紧绷起来,紧咬着牙时下颌的线条僵直成一条。
楠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手冢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抿住的唇部微微张开时沉重的呼吸声便传进了她的耳中。对方的状况明显不对劲,很快冷静下来后楠走过去打量了一番,迟疑片刻后伸手从他的背后穿过,让他肌肉紧绷的左手绕到脖颈后。
“先到沙发那里休息一下吧,能站起来吗?”
“......”
后者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前进时配合着楠的步调缓慢地迈动双腿。手冢的吐息扑在脸颊边上,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偏头躲开。
“好重......”
楠吃力地把人架住,才没有让他在自己弯下腰后一头倒在沙发上。
--------
来自头脑内部的钝痛和烧灼感丝毫没有停歇的征兆,他偏转头脑想要甩开那阵痛疼,却只是加重了晕眩。手冢更深地皱起了眉,抬手去压。
“头很疼吗?”
难辨距离的楠的声音从一侧响起,他张了下嘴,干哑的喉咙里发不出什么声音。
这样的状况似乎被对方所察觉,混乱中他听见楠蹲下来时衣料细细的摩擦。
她压低了嗓音。
“躺在这里,我去拿水。还有药......不、或许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话语的后半变成了自言自语,渐渐微弱。
楠站起身来,原本就放轻了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手冢顿了一下,下意识睁开眼去。
“梢——”
“嗯?”
楠坐在床沿,从上方凑过来对着他眨了一下眼。
“醒了吗,国光?”
她直起上身,和手冢的距离便拉远了。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又只能发出短短一阵干哑的音节。
楠没有离开太远,只是背过身去从床头柜边拿起什么,就又转了回来。
“发烧了就要多喝点水啊。烧到39.6度,怎么就一直躺在床上呢。”
她嘴上说着,看了看他的状况后,又把拿起的水杯放了回去。
“坐得起来吗?”
没等他做出反应,楠已经同时伸出手从他的脖颈后面揽到了另一侧的肩膀,半拉半拽着他靠到床背。
“好重......”
对方又嘟囔了一句。
这样似乎在不久前听过了的抱怨一下让手冢彻底醒来了。
但他还没有完全理解现在的状况,只是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时下意识又抬起眼来。
没有带眼镜的缘故,视线模糊着。
“要把嘴张开哦。”她说。
他隐约看见楠拿起水杯凑到嘴边,下一秒对方就靠了过来。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变得很清晰,然而因为贴得过近而再度模糊。
楠稍稍吸了口气,然后屏住了呼吸。
发凉的粘膜贴到了他嘴唇,手冢没来得及反应,混合着一点体温的液体已经从对方张开的唇缝间滑落,一路顺着脖颈流了下去。
楠急忙把含在嘴里剩余的水吞咽掉。
看到对方还是一脸跟不上反应的样子,她苦恼地叹了口气,抽出纸巾把被浸湿了的部分抹干:“怎么了,这么呆呆的?真的变得好迟钝啊。”
“......不、”
没什么。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又放空地垂下头。
虽然还能感到不适,但没有那么疼痛了。他茫然地想着,动了下指尖。
楠偏着头,手冢记得以前她哄楠家养的那只阿拉斯加时就是这样的语调:“乖乖喝水,把药也吃了之后再睡哦。”
“......”
对方又一次贴上来,他眯起眼,一点一点把楠渡过来的水分咽下。
她问:“感觉好些了吗?再喝一点?”
手冢垂眼,看到楠摆在一边的空杯,摇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