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铜钱,栾疯帝,弑长兄,悖天理,乱天下,泥中犬……”
我辞别父亲,欲尽快进宫,却没想到看到了一群笑闹着的小孩正在唱着朴素的歌调,然而那一张张天真无邪的面孔吐出的却是刻薄的歌句,我上前掏出两个铜钱,摸摸一个孩子的脑袋,说着:“好孩子,这都是谁教你的?”
小孩眼睛骨溜溜一转,有些调皮的味道:“大哥哥,这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啊……”
趁着我发愣的时候,原来安分待在我怀里的小孩立刻抢过我手里的铜钱,振臂一挥,用力推开我向远处跑去。
小孩子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金铜钱,栾疯帝,弑长兄,悖天理……哈哈……哈哈……”
我只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无力,那两个被抢走的铜钱就像对于那些舆论无声的支持一样,感到异常的疲倦与痛苦,我只能更加快的入宫,只想让在我心里栾国最后一个希望给我报效国家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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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子安由于是栾国最后一任帝王,似乎历史对他只剩下叹息与谴责,仔细翻遍栾国史书,不知道是不是最后史官也难逃亡国逝去的厄运,留给那个存在了多年的王朝竟然只有寥寥数语。
——栾国国君岚清殁,其弟子安继位,在位一年,民不聊生,同年九月,逝世于栾国皇宫。
然而,现在的栾子安不是那个面临死亡窘境的栾子安,他刚刚打败了栾岚清,获得了权利,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没有经历一些难以言喻的过程,而且栾子安遗传了栾国老皇帝最优秀的基因,肖似老皇帝的英俊面容让他曾经倍受重视,虽然不是嫡子,却是活得潇潇洒洒,不过倘使不是他选择做贤王,也不知道他的长兄栾岚清是否能够短暂的在位一段时间。
正是因为栾子安曾经选择远离皇位,所以我才那么不信他会弑兄篡位,就像所有人的心里都存在着一个英雄,你不相信那个英雄到最终其实只是个泡影。
恭谨的在宫殿外等待,栾子安的贴身太监颐指气使的领着我进了栾子安的书房,我有些受宠若惊,没有想到栾子安竟然让一个将士的儿子进了机密的书房。
那个时候是栾子安第一次见到我,他正在批奏折,有些疲倦的样子,却依旧抬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那个时候我才觉得栾子安一直没有变……
那一次偶然的遇见是在一个久负盛名的美食小楼,已步入中年的栾子安,正散发着年龄积淀的气场,他带着一个玉冠华发的少年,细心的为少年剥着虾壳,那个少年吃的欢快,一边叽叽喳喳的在栾子安的耳边说着什么,栾子安一脸微笑,一点也没有厌烦的意思。
我才知道贤王栾子安是一个温和的人。
可是遇见场景不同,不能失了礼数,我朝前一拜,朗声道:“参见陛下——”
栾子安放下奏折,颇有兴味的望着我:“你是褚副将家的孩子?”
我点点头,就看见栾子安眼中的光芒一闪,“若是朕派你做栾国的大将军,只是要吃很多苦,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听到这番提议,我着实有些惊喜,无措的摩挲手。“陛下,草民惶恐……自是愿意的。”
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没想到栾子安一来就重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了。
等到我退下离去时,栾子安的心腹太监有些怏怏,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陛下真是偏心呀,这褚副将的儿子没有军功,也没有在科举中脱颖而出,一下子做了栾国兵权的掌执人,真是羡煞老奴了!……”
栾子安意味深长的望了太监一眼,那太监自知失言,有些讪讪。不过栾子安依旧平静的说道:“战争可是会让很多人丧命,能不能活下来享受荣华富贵,这都是未知数呢……”
“嘻嘻……陛下真是英明。”老太监似乎预见了以后横尸沙场的场面,笑得渗人,“对了,陛下,小公子最近食欲不太好,吵嚷着要见您呢……”
原本Jing于算计的栾子安像是一下被打出原形,有些惫懒的摆摆手,“就说朕近日太忙……这……都是为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