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鲁班的关系,这个时代的房屋建筑飞速发展。戏园子的包厢由二楼雅间单辟出一方吊角露台,看戏喝茶吃饭均不耽误。
与刘班主寒暄几句,水长东解开西装扣子坐下:“今什么戏?”
“新戏《念蝶》说的是……”刘班主献媚的将茶碗递近些:“专门为东少备的,上等青山绿水。”
水长东点点头,拿出支票本:“柳青眉不错,扮相好戏也好。”签了票子递给跟随身边的少年:“麦兜,把打赏送下去。”
麦兜接了支票去了,刘班主不消看也知道少不了,眉开眼笑的说:“劳东少破费。”
“你忙去吧,快开锣了。”水长东打发了班主去,正了身子等着开锣听戏。手指仍有一下无一下的,在玉蝉上磨娑着。
戏唱了一出,包厢门响了,麦兜去开了门:“柳老板来了,少爷。”
水长东客气的站起身:“柳老板。”
柳青眉穿着戏服就来了,当然是为了那不菲的打赏:“东少每次来只坐一会,我怕戏散了找不见人,赶着来请东少一起宵夜。”
“正巧。”水长东微微侧着脸想了想:“我正想着该请柳老板吃个宵夜,你便来了。”说完淡淡的笑了下。
这一笑柳青眉一阵心弛神摇,除却点头连话都忘记说了。
“那就这么定了。”水长东亲自为他开了门,微躬了身子凑他耳边低声说:“我派人来接你,戏我就不看了。”
柳青眉浓妆艳抹的眼斜斜的勾上来:“知道了。”快步出了包厢。
水长东从怀里摸出一张票子丢到桌上:“宵夜去。”带着麦兜也下了楼。
刚走出戏园子大门,水长东猛的站住了脚,捏着玉蝉的手剧烈抖动起来。那一瞬间大脑出现严重缺血现象,水长东只觉得浑身一阵嘲热,喉头发紧,连抬手的气力都没了。
好不容易低下头去,那玉蝉通体变成了红色,温度也越来越高。
“少爷?”麦兜不解的指着玉蝉:“怎么变颜色了?”
戏曲声中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当先一匹马上驮着位年轻军人。大盖帽沿遮住他的眉眼,露出来的部分也因夜色看不很清楚。
那年轻军人掀开披风翻身下马,一身卡灰色的军装衬得人英姿勃发,肩膀上黄色的流苏,胸前的勋带,腰间的皮带将好身材展露无疑。
水长东不由自主退了几步站到Yin影处,双眼却死死盯着那人,不舍得挪动半分。
那年轻军官显然察觉到被人注视,身子微微侧过来,帽沿下双眼扫了过去:“你是谁?”
“水长东。”竭力控制住声调:“你又是谁?”走出Yin影,水长东下意识的挺了脊梁,额头上的刺青却微微抖了一下,很快恢复平稳。
他就是水长东?年轻军官眼神凛了一下,仔细打量这名振天下的文学家、银行家、发明家、商界奇人。手中马刺一下一下击打着另外只手掌心,紧闭着嘴唇一个字也不说。
麦兜跟在水长东身边数年,从未见过有人敢对少爷这么无礼。正想出言责问,心思刚起便被拉住了。
“旅座。”跟着年轻军官的军人开口了:“再不进去,戏就散了。”
那年轻人慢吞吞的将马刺挂到腰间,双腿一靠“啪”标准来了个军礼。:“西南军区陆军第一旅陈清羽”
水长东勾了下嘴角:“不耽误旅座听戏。”微微点下头,上了街旁一直侯着的轿车,走了……
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脑海里不止一次描绘着再次重逢的情形。如今真正见了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落荒而逃,水长东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的情形,丝毫不为过。
“你,跟着他。”陈清羽眼光追着水长东的车消失在街角,这才进了戏园。
戏还没散,派去的人就回来了:“旅座,他去了金华酒楼,据说是请这戏班的柳青眉宵夜。”又低了声音说:“这柳青眉可是个兔子爷。”
“恩。”陈清羽不置可否的翘着脚:“饿了。”
“那咱们回舅老爷家?”副官问了一句没听音,心里已明白了:“去金华大酒楼吃吧,据说是西安城里头一家……”
“好。”陈清羽手中马刺拍了两下裤腿,起了身。
陈清羽也不着急,缓缓的骑着马溜着,等拉着柳青眉的车从身旁过去,才溜着跟上。
进了金华楼,陈清羽指着门口桌子:“等着。”并不搭理追着自己的茶壶,对直上了二楼。沿着走廊亦步亦趋的走着,终于站到一雅间门前。
然后,一把将门推开,大刺刺的站在门口。
“没有雅间了。”陈清羽背着手仰着下巴,等着对面的水长东说话。
水长东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拉开身边空着的椅子:“请坐。”
陈清羽也不客气,在麦兜和柳青眉惶恐的注视下迈进屋去,就着水长东拉开的椅子坐了下去:“上菜吧,我饿了。”
“青眉,你先回去。”水长东抱歉